最后,家里就剩他和母亲了。
母亲回来时,看见满地狼藉,只皱了皱眉,蹲下来用涂着红指甲的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语气嫌恶:“真是个累赘。”
她身后跟着个陌生男人,西装革履,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件碍事的家具。
母亲推了他一把,命令道:“快点叫叔叔。”
“别对孩子这么凶嘛。”男人笑着搂过母亲的腰,手在母亲腰上捏了捏,那眼神落在佐藤阳太身上,让他反胃极了。
可他知道,不叫不行。不叫,母亲会骂他,说不定还会把他丢在这空屋里。
他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叔叔。”
从那天起,他就跟着母亲“搬家”。
有时是住几天就走,有时是住半个月就换地方,每回都跟着不同的男人,去不同的房子。
那些男人有的会塞给他点零花钱,有的会用那种让他恶心的眼神打量他。
那些房子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干净有的乱,却没有一个地方让他觉得“这是家”。
母亲教他,见人要笑,哪怕不想笑也得扯嘴角。
她教他,少说话多做事,别给人添麻烦。
她教他,看人的脸色行事,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得揣着明白。
他都学会了。
他会在母亲和男人说话时,默默去厨房洗碗,会在男人皱眉时,赶紧低下头假装看书。
会在被问起:“你爸呢?”
佐藤阳太会扯出个乖巧的笑:“我爸去外地工作啦。”
他变得越来越【乖】,越来越圆滑,像块被磨平了棱角的石头。
只是那石头底下,藏着的是没被疼过的委屈,是没处说的害怕,还有那句被他嚼了又嚼的话。
或许,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学会了“收拾人”,就真的不用再怕了。
于是高中时期,他学会了收拾人,获得了学校男生们的追捧。
他从未享受过这种感觉,更加坚信:只要会收拾人,什么都不怕了。
直到他遇上西村悠子。
那个瘦的像豆芽菜的女孩,她阻止了佐藤阳太收拾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