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已经要挂电话了:“神经病吗?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半夜乱打电话?我记下了,明天去俱乐部投诉你!——”
“是我,信号不好,我说话了,你没听见。”
奥缇这才出声,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玩上瘾了,又开始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
“我宿舍被水淹掉了,没法睡觉,实在没办法才找你的,我只记得你的号码……对不起,打扰你了,我现在就挂掉……”
“不是,不是,奥缇?我——”
那头显得震惊又慌张,而且声音真的一下子又夹起来了!但奥缇已捂住嘴笑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听筒挂到了墙上!
虚弱的电话铃开始不断在门廊里回荡,但因为夜深了,并没有人会听到,宿舍里毕竟住得都是青少年,一个个到了晚上就全都睡死过去,打雷都打不醒。
唯一一个能听到的奥缇却直接坐到了台阶上,撑住脸蛋闭上眼睛,在晚风和最后残存的一点蝉声里恢复自己的精力条。
直到大门外远处,有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的车柱灯扫过来。
他赶紧一低头把脸埋进膝盖里了。
不到一分钟,就有焦急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地靠近了,下一秒,他就被人一把按着胳膊和肩膀薅了起来。
“你干嘛不接我电……”
奥缇泪眼朦胧(困得)地说:“疼。”
舍甫琴科顿住了,手上先松了力气,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背: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骂我神经病。”
“我……我当时没听出是你。都怪这个破电话。”
他往旁边墙上一看,锁定了犯罪分子,拿起来砸了一下。
“砸坏了我要赔……”奥缇又撇嘴。
“我赔,我赔!”
乌克兰人举手投降了,过了两秒后重新小心翼翼地拥抱住他,轻轻拍了拍:
“去我家里好吗?”
睡什么睡,奥缇现在只能睡觉,不能睡觉!
而且章鱼是独居动物,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打呼,他才不要住在任何人的家里。
“我要靠陪睡来换住的地方吗?……”
他像电视剧里的清纯小白花一样倔强地抬起头问。
舍甫琴科心脏骤停,赶紧把他嘴巴都捂住了,狼狈不堪地低声说:
“别胡说。”
开车去酒店的路上,他真有点心碎了,不懂自己在奥缇心里怎么是这种形象,难道,难道他半夜像个疯子一样开车来接他,是为了那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