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挖坟的村人退开,曹丰叫上周一走了过来,看着坟中破烂的棺材,他拧眉:“这许家人,竟用的是最便宜的薄棺,才埋下几年,竟就朽成这般模样了。”
他问周一:“道长,要开棺吗?”
周一点头:“得开。”
于是几个衙役过来,鼓起勇气揭开了棺盖,露出了里面的尸骨。
尸自然是没有了,只有骨,褪色的两件麻衣盖在尸骨上,湿漉漉的,再一看,棺材尾部都有积水进来了。
曹丰低声问周一:“道长,有邪气吗?”
周一看着积水中的丝丝黑炁,点头:“有,邪气从水中来,缠绕在刘玉儿的骨头上。”
在她眼中,刘玉儿的骨头哪里还是白色,根本都快被黑炁浸透了。
剑指炁出,进入刘玉儿尸骨之中,黑炁先是凶恶地扑上来,察觉抵不过后,便如流水般退出刘玉儿的骨头。
在积水中将黑炁击溃,周一收了手,看向刘玉儿,她的魂体并无变化,同方才一般无二,尸骨中黑炁的离开,似乎并没有让她魂体的状态得到改善,不过却有更多黑炁散溢出来。
曹丰叫来了许家村村长,指着棺材内的水,问战战兢兢的村长:“你可知这地里的水从何而来?”
村长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抖着声音说:“许是……从地里浸出来的。”
曹丰啧了一声:“这我自然知道,我问的是,你可知道这地里的水是从何处流过来的?”
“这……这……”村长的胡子抖得更厉害了,一脸茫然道:“地里的水就是从地里来的啊。”
曹丰耐着性子同他解释了什么是地下暗河,村长吓得不轻,看着地下竟像是站都站不稳了,嘴里道:“这地下怎么会有河呢?”
曹丰无奈,招手让衙役把村长扶走了。
他看向周一,道:“道长,这里的水是不是也来自那条地下暗河?”
周一不答反问:“曹捕头,赵家村附近的小溪源头可找到了?”
曹丰点头:“第二日我便派人去寻了,他们追着小溪一直走到了云雾山脚,不敢上山,这才回来了。”
周一吐了口气,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墨色大山,说:“此处的水是不是来自古柳街的地下暗河,我不知道,但我想邪气的源头或许就在云雾山上。”
曹丰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了大山:“道长,你确定吗?”
周一只说:“常安城到许家村,距离云雾山更近了。”
曹丰沉思道:“这么一想,也有道理,且各条溪流的水都是从云雾山上流下,地下暗河中的水来自云雾山,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脸色凝重起来,道:“不过,若是如此,邪气源头怕是便找不到了。”
周一看向他,他也看向周一,说:“道长,城中无人敢上云雾山,更遑论在山中搜查。”
“若是我派人上山,只会让手下们送死。”
周一颔首,说:“我明白。”
她就是从云雾山上下来的,自然很清楚这云雾山有多危险。
不说那诡异的雾气,只谈在深山中穿行这一点,便已经让人望而却步。
这云雾山虽还未达到热带雨林那般的危险,但在周一这种毫无深山生存经验的人看来,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在这种山中,光是行走就已经足够危险了,还要四处搜查,便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