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哪里?上什么路?”
她看向三人。
却见他们动作一顿,而后笑着看着她,“我们为你选了一个好前程,你得上路,不上路,就要永远同我们在一起了!”
“我们不舍得你同我们一样。”
他们笑着,眼泪却落在了碗中。
糙米很少,汤很清,沙石沉淀在碗底。
姜婉挽看向他们三人的碗,里面倒映着的却是不同的画面。
老叟被一串铜钱圈住了脖子吊死在树上,一群人打骂着,说他炼制的丹药吃死了人,他们叫他“妖道!”。
老妇双目淌血,倒在桌前,粗糙的双手中还死死握着一方丝帕,丝帕上绣着还未完成的花开并蒂。
健壮男子却是碎成一滩血肉,浑身都是泥土,矿石将他砸烂,可却只是被随意地仍在土坑之中。
姜婉挽一惊,却佯装镇定,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了?”
“怎么了?”
“怎么了?”
他们三个又看向她,齐声问道。
姜婉挽不回答,他们却自顾自地吞下白粥,而后将空掉的碗展示给她看,“吃啊,很好吃的。”
而后,他们将筷子竖着放入碗中,筷子无端在空掉的碗中竖起,就像是一根根香烛。
仔细去看,那碗是祭奠死者才会用的碗,黑白配色,十分瘆人。
那桌子也不是一般木头,是柳木!
“快吃。”
“吃完就上路吧。”
姜婉挽将碗摔碎,“我没拿稳,吃不了了。”
她想走,却被一双白骨展露的手拽住衣角,“不吃也要上路。你看见了对吗?”
男子笑了起来,可血肉却“吧嗒”掉在地上,“雀奴看见了也好,我们就不用伪装了。”
老叟掏出那串铜钱来,“乖女儿,随我们一起上路吧。”
“是啊,我们都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雀奴随我们一起上路吧。”老妇的眼中不断流出血来,她却不用眼睛看路,只是吸着鼻子闻着姜婉挽的味道。
刚刚的桌子上布满了灰尘,饭碗里的粥早就发霉。
老妇人又端起剩下的一大碗粥,温柔地劝道:“吃吧,阿娘下了毒,很快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他们围绕着她,逼近,姜婉挽拼命挣扎,而后推开那陈旧的木门,不断向前跑。
她不敢停,她怕一停下来就会被抓住,被喂进那放了毒药的粥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