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妈妈已经退休好几年,可一直没肯下岗,看到简则,她颇为惊喜地走来,眼角的皱纹是时间的痕迹。
“小则你来啦,昨天听你打电话我就一直在想,你几点来,对了。”
院长妈妈想到什么,表情犹豫一下,“你怎么忽然给福利院捐款啊?现在有政府扶持,我们这不缺钱了。”
简则笑着道:“又不嫌钱多,让这些小孩多吃点蛋糕。”
“别贫,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天天想吃蛋糕。”
其实是流光一直想吃。
只是简则总说是自己想吃,去代替他和院长妈妈撒泼打滚。
院长妈妈哎了声,“倒不是说你捐款不对,只是……”
简则捐款有零有整。
一共一亿两千三百九十八万。
正常人捐款哪个不是整数,有零有整的,怪奇怪的。
简则当然听出她的未尽之言。
只是假装没听懂,转移话题,“我来看看我曾经住过的房间。”
院长走在前头,“那栋楼早拆了翻新啦,带你看看新的?”
“……”简则脚步慢下来,想到以前曾在孤儿院没带走的东西,“啊,这样。”
“你和流光还有联系吗?”
院长妈妈问,“这里经常能收到他的捐款呢,但他一直没出面过。”
简则舌根泛苦,“流光……”
风有些大。
吹得他眼尾有些细碎微润。
院长妈妈久久没听到下文,不由回头看他。
安静了许久,他道:“妈妈,流光去世了。”
高大的年轻人说起这话时,表情是平静的。
像是已经渡过了最绝望的阶段,开始试着接受这件事。
院长妈妈愣了许久,转过头眼泪掉了下来。
都是成年人。
哭起来只想自己消化情绪,越安慰越崩溃。
简则安静地跟着她。
许久后,院长妈妈打开一个生了锈的月饼铁盒。
“记得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