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她在说完后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后她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有多蠢了吧?”
裴砚脸上的神情逐渐从愤怒转变为平静,他又缓缓蹲下身来看着嘴角挂着鲜血的女人,“你的主人是荣王谢瑆吧,你还不知道他已经抛弃你们自己跑了吧,如果你能乖乖说出来他的藏身之地,或许陛下还能考虑饶你一命。”
柳姣姣听到他这话后狠狠朝他吐出一口血沫:“既然我已沦为你们的阶下囚,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砚面色冰冷的盯着她。他以前是真的把女人视为自己知己,只是令为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只不过都是赤。裸裸的算计,就连他以为的美好相遇都是被人算计好了的。
柳姣姣终于还是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
之后几日她仍然发着高烧,就当她以为自己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就连她的身体也逐渐慢慢恢复起来。
裴砚每天都会来牢里看她,在她没有醒的时候裴砚就吩咐侍女给她上药喂药,她醒了之后裴砚就接着审问她,就好像她不说出谢瑆的下落裴砚就不肯罢休似的。
柳姣姣虽然伤好了不少,但她仍旧面色苍白,曾经娇弱惹人怜的样子也被阴狠怨懑取代,她那双冷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砚,“你治好了我又不杀我,你的主子不会怪你吗?”
裴砚眉头紧皱:“只要你一日你不说出谢瑆藏身之地那我便一直这样审问你。”
柳姣姣听到之后冷笑了一声:“既然这样,为何不对我用刑呢,这样你能更快得到答案吧?”
裴砚听到她这种要求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以柳姣姣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裴砚真的对她用了刑,那么不等她说出什么来她就一命呜呼了。
裴砚坐在监牢外沉默了许久:“其实……你做得很成功,你确实很了解我,我是真的喜欢过你。因为……你很像我小时候认识过的一个人,她也是如你这般沦落风尘,只是不同的是她最后死了,我没能救到她。或许我从你的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我不忍心看你如此可怜,于是拼了命的想救你,我知道这世间沦落风尘之人何其多,但我那时却不惜忤逆父母违背君命拼尽全力想救你脱离苦海,我大概是错了……”
柳姣姣听到他这话后脸上嚣张阴狠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她在此刻竟然也会感觉到一丝愧疚,真可笑,她竟然会有这种感觉?
裴砚在看到她低下头沉默的那一刻便抓住这个机会开口:“我不逼你说出你主上的藏身之所,接下来我只要问什么,你答是或者是不是就行了。”
裴砚语气容不得她丝毫拒绝。
柳姣姣继续沉默不语。
裴砚开口问:“你主人交给你的任务是要将襄王带到颍州吗?”
“…………”
柳姣姣又是一阵沉默,不知这种气氛僵持了多久,她最终像是妥协似的点了一下头。
裴砚见她松口又紧接着问:“他是不是让你从我作为切入口从而引起王爷的注意?”
柳姣姣听到他这样问后迟疑了片刻,随后她又点了一下头。
“在你引起王爷的注意后,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带走他呢?”
柳姣姣听到他这样问后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来:“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裴砚不管她的牢骚,继续问道:“王爷身边守卫森严,你们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王爷,那得在玄都还有别的人脉吧?”
柳姣姣听到他这番话有些惊讶地微微张了一下嘴,但她最终将未说出口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裴砚看到她这反应后忽然站起了身,她隔着狱门看着柳姣姣,“因为我曾经真心对待过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糊涂而丢掉了性命。我只能再保你七日的时间,七日过后陛下就会派别的人来审你,到时候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而柳姣姣一直沉浸在裴砚那句“曾经真心对待过她”中久久不能回神。
……
再过十日便要过年了,宣凤岐与谢云程一同赶回了玄都。玄都每年这个时候都很冷,外面的树都变得光秃秃的毫无生气,而宣凤岐的寝宫内却温暖如春,刚一进门仿佛还能闻到梅花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