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她看云星起的脸,就是怕这种事,麻烦。
看他有人保护,罗掌柜有所顾忌,到底是收了心。
更多是瞧见了云星起的脸后,发现不是她有印象的那些人,可能是纯粹撞上了?
晚餐是真牛肉,至于为什么确定是真的,大家伙好歹是吃得出来的。
客栈厨房内剩的牛肉不多,各人算是勉强吃饱,队伍内有几人颇有微词,却也在回到房间得知真相后,老老实实去啃了剩下的干粮。
不好吃归不好吃,起码知根知底。
房间说是安排了,实际空房间不多,因此入住大多是三四人挤作一间。
连镖头住的都是三人间,唯有云星起入住了双人间。
不是因为他是花钱入队,是同住人是队内负责照看马匹的马夫。
马夫每日雷打不动早起晚睡照顾马,与队内其他人作息不一,身为唯一闲人的云星起荣幸地被安排和他住一间。
夜深人静,马夫整理好内务后得去马厩了,横竖无事的云星起和他一起去了。
河洛客栈是沙漠方圆三十里地唯一的一间客栈,马厩修得不小,镖队马匹也多。
二人各提一桶草料,占据着马厩的两头。
“嘶、嘶。”
把一束草料塞进石槽,一匹正面对云星起的马突然抬头对他咴咴叫了几声,好像在提醒他身后有什么。
今夜无月,除了旁边客栈窗口和马厩屋檐下散发出的莹莹烛火,再无其他光源。
转过身挺直腰看去,前方黑得像一团粘稠的墨水,隐隐约约有白茫茫的雾气萦绕其间。
凌冽冷风吹过,顺着云星起的领口钻入,激得他瑟缩一下,脑子被吹得清醒些许。
随后,他听见了。
在习以为常的虫鸣和马厩另一边马夫干活的摩挲声之外,一阵急促慌乱的响动传来,似是骏马在砂砾上奔驰。
月黑风高,荒无人烟,谁大晚上不睡觉,在沙漠里疲劳骑马?
嫌自己命大?
别赶路一天太累,出现幻听了?
甩了甩头,企图把杂音从脑子里甩出去。
声音依旧在响,并且越来越近了,向他而来。
云星起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好奇心驱使他放下草料桶,跨过栏杆,走出了马厩。
前方黑得离奇,光线好像在被吞噬。
取下悬挂在屋檐下的油灯,提灯往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