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再度陷入寂静,只有掠入堂中的夜风吹动白幡飘荡。
“冷么?”
奚融又问。
今夜温度似乎格外低,顾容里面一件中衣,外面只穿了件单薄的喜袍,虽不愿意承认,还是老实点头。
“好像有点。”
“靠我背上,我火力大。”
“会不会压着你伤口?”
“不会,你那么瘦,压不着。”
“……那好吧。”
顾容便不再客气,心安理得靠了过去。
贴上那宽阔后背一瞬,一股熨帖温度果然隔着喜袍透了过来。
顾容舒服眯上眼睛,贴得更紧了一些。
奚融感受着后面的小动作,唇角轻一勾,闭目开始调息。
——
后半夜,姜诚带着件厚实的氅衣悄悄进来。
到了近前,果然毫不意外看到那小郎君正靠在殿下背上,睡得香甜,身上竟然还盖着殿下的外袍。
殿下一面运功疗伤一面还得给他当人肉靠垫。
这像什么话!
偏殿下还乐意宠着纵着他。
姜诚只能当自己眼瞎看不见,也不敢说什么,展开氅衣,正要给奚融披上,便听奚融吩咐:“先给他盖上。”
“…………”
姜诚麻木应是,甚至听了这样的命令,都不觉得有多意外了!
他只是实在不明白,就算真有意将这不靠谱的小郎君揽入东宫做幕僚,殿下是不是对其太无底线纵容了一些。东宫那么多幕僚,哪一个得殿下如此对待过。
好在他深刻记住了之前买粥的教训,早有准备,特意带了两件氅衣过来。
于是调转方向,依言照做,接着又展开第二件氅衣。
趁着给奚融披衣的间隙,压低声音禀道:“殿下所料不错,严鹤梅与崔九离开不久,那刘信就带着心腹悄悄出了刘府,往别庄去了,多半是调集他手下那些私兵,看来,他们要有所行动了。属下实在担心,殿下继续待在这里会有危险。”
奚融容色平淡,甚至透着一种平静冷酷,这种冷酷,姜诚很熟悉,只这几日情况特殊,才一直没有见到过。
“突然离开,反而更易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