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那日霍征带禁军查抄木罗刹,张敬六神无主,只能靠学生的根源。
张家比冯家幸运的是,没落得满门抄斩的结局,但也一落千丈。
二十来岁的张敬吓破了胆,再无心仕途,直到现在。
当年之事,陆挚从父亲那有所听闻,亲自听张敬讲这件事,更觉惊险。
张敬道:“今上最恨朝臣结党,可是,如今三部如何不算结党?所谓‘结党’,到底如何算。这些,只能你自己去思考。”
陆挚:“学生谨记在心。”
说完正事,张敬又好奇:“我看连王文青都去庙里拜过了,你不去么?”
陆挚一笑:“不敢相瞒,学生已有护身符。”
——云芹正在打络子。
屋内烧着木炭,很是暖和,她垂着眉眼,额头光洁,面颊丰润,人好,那络子就不大好了。
何桂娥停下钩针,说:“婶娘,你这步不对。”
云芹“哦”了声,熟练地拆开,继续打。
不多时,她手里有一条歪歪扭扭的红绳,何桂娥的倒是笔直漂亮,花纹精致。
云芹脸不红心不跳,说:“我们来换,就说你的是我打的。”
何桂娥:“……表叔肯定能认出来的。”
云芹嘀咕:“这秀才,太聪明了。”
想到陆挚不挑,云芹心安理得把红绳挂在一枚铜钱上。
这枚铜钱,正是当初陆挚中解元,两人从赌得的百文里,挑出来最新最漂亮的一枚“建泰通宝”。
后来陆挚还用猪鬃刷子仔细刷过它,收藏起来。
如今它“出山”,自是为了陆挚考试。
果然,回到家的陆挚看到铜钱和红绳,眉眼轻扬,笑说:“我以为你会拿桂娥的唬我。”
云芹咳一声:“我是那样的人吗。”
陆挚忙笑说:“不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便珍惜地把铜钱放进考试要带去的书箱里。
二月初九,城东贡院街贡院开了,和乡试不一样,接下来九日,贡院不会再开门。
云芹已有六个月身孕,不过不太显腰身,她把他送到门口,笑说:“你到时候出来,会不会满脸胡子?”
陆挚摸摸脸:“应该不会。”
他又说:“左邻右舍和延雅兄那里,我都打过招呼了,你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他们。”
云芹:“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