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县里能及时避灾,你帮了大忙,汪县令是做实事的,只是你是白身,再如何,也没有你的功名。”
陆挚笑了笑:“尽人事,听天命。”
段方絮沉吟片刻。陆挚知晓大概也没大事,他看了眼天色:“大人若有旁的事,得改日再提。我得回家了。”
姚益闭眼,心里催:你快问啊,快问啊。
段方絮果然问:“你家中有急事?”
陆挚露出满意的、温和的笑,道:“荆室等我回去吃饭。”
段方絮:“……”
那茶水正是洪州白露,陆挚问姚益:“我能带点白露回去么?”
云芹喜欢喝这个。
姚益高兴极了:“拿吧拿吧,拿多少都好。”
他看段方絮那脸色,安详地想,这世上,总算不止他一人被陆挚这厮秀夫妻伉俪了。
……
何家昨天收到一张请帖,请云芹品茶吃饭。
送请帖的是汪净荷的贴身婢女,她坐马车来的,说可以用马车接云芹进县。
从长林村走去县里要一个时辰,若天气尚可,坐马车最多只要半个时辰,云芹就动心了。
她又问那婢女:“茶是洪州白露吗?”
婢女:“娘子要喝这个,自然使得。”
贵茶,云芹笑眯眯:“那我去。”
婢女把消息带回秦家。
得知汪净荷要定酒楼,她以为,娘子在意云芹和秦聪从前的关系。
婢女从前暗暗替汪净荷较劲,可人家救了汪净荷后,婢女是真心感激的。
她还反过来劝汪净荷:“当时大水,三爷他居然……唉,要不是陆娘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看婢女误会,汪净荷笑道:“我知道,过去那些都不重要。”
婢女:“那娘子为什么不在家宴客?”
汪净荷环视周围,宽阔轩宇,锦屏绣幌,她淡淡地说:“这里不是我的地方。”
转眼今日,秋高气爽,万里晴空,光是这天气,叫人半点想象不出,两个月前的那场大雨如何可怖。
阳河县里还是有了很多区别。
云芹趴在车厢窗口,看着变化。
洪水退了一个月,百年城墙只剩断壁残垣,地上仍能看见淤泥,蝇虫飞舞,城内好得许多,虽不如从前繁华,街边也有零星小贩。
酒楼有两层,翻新了一层,摆上幌子,照常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