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才发现,秀才这样的好人,原也会吃醋吗?她缓缓阖起眼眸,就着撑脸的姿势,悄悄挪动手指。
手心捂住脸,须臾,她又反过来,用手背手指贴脸。
怎么脸上还是热乎乎的。
把话讲到这么明白,云芹羞,陆挚也有几分赧意。
他垂眸,抑了下心跳,再瞧面前她放的那只空茶杯,赶忙端陶壶,给她加注茶水。
一时不察,他倾倒的动作大了些许,茶水滚进杯子,满溢出来。
淅淅沥沥。
云芹也回过神,掏出手帕擦茶水。
陆挚握住她的手,按在桌案上,倾身越过桌子,靠近云芹,湿润的气息落下,啄吻在她唇上。
这个吻比平时的都用力,在床上时候,也不过如此,唇齿相依,绵长柔软,气息都软成雾似的。
好一会儿,他温存地轻吮她下唇。
云芹眼波盈盈,也明白了,笑说:“那,你并非不喜抄写状纸这事。”
陆挚平复心绪:“是,我好独善其身,只是,你也有你的道理。”
不过,今日她去找何老太调停,说明,她对何老太,有一种打从心底里亲近的信赖。
陆挚承认,他很羡慕外祖母。
他待要再说什么,云芹已经去翻出状纸。
一天了,她还没抄,第一因为是离约定的日子,还有几天,不急片刻,第二就是要在家里长辈那过明路。
第三,她想好好抄写,而不是糊弄。
她知道这状纸,代表什么,神色一凛,问陆挚:“那待我抄完,你可以帮我检查一番么?”
陆挚心下一松,笑了:“自然是好。”
他面上含笑,心里也更雀跃,她问他检查,何尝不也是亲近的信赖?
只一点,他盼着这种亲近,能多些,更多一些。
看她抿着唇,那唇色水润,他喉结轻滚,转而笑了笑,散了这阵私欲,因云芹正在铺纸,有正事要做。
两人低声说着秦王二家的人命官司,陆挚也便知了全貌。云芹正式抄之前,在粗糙的纸上,练习一番,尤其是难写、易错的字。
等她练熟了,在阳河纸上,一字一句写:
“具状人王春花,年五十三,系淮南西路淮州阳河县阳溪村,本村媒人……”
云芹刚开始写字,是模仿陆挚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