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芹缓过来,忽的也脸热。
她张张嘴,声音越发轻和细:“我、我娘说了,夏天还可以用凉水清理……那里,冬天就要,热水……”
说到后面,她的口型,基本没动了,是喉咙勉强把字眼挤出来的。
她好想躲进被子里,把自己卷成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好滚到失忆。
陆挚也沉默了一会儿。
他恍惚记起,秋末冬初时,胡阿婆曾问过他夜里要不要备温水,厨房常有备的,并非稀奇事。
他当时不解,拒绝了,胡阿婆还摇了摇头,说是别省这点钱。
陆挚如今知道是为何了,他轻捂了下唇,低着嗓音:“我去烧。”
说着,他就起身,云芹赶紧拉住他:“我去吧。”
“我来就好。”
他们争相要烧热水,动作间,云芹衣襟敞得越大,隐约能看到一片白腻,陆挚忙也俯身,将她衣服拉起来。
也是这时,云芹看到了某处,虽隔着衣裳,但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她收回扯着他衣裳的手指,小声:“要不……”
无需后话,陆挚知道她的意思,只怕烧了这趟热水回来,也没了旖。旎心思。
这算什么呢,临了,才知自己不是什么都会的。
他心里有失落,面上藏得倒好,躺下。
看云芹悄然别开脸,他既觉好笑,又无奈:“下回,我就知道了。”
云芹:“嗯。”
却也不能怪陆挚,十四岁中了秀才后,父亲陆泛身体就更不好了,偶有咯血。
当年,何玉娘希望他十七岁中举,十八岁试春闱,不行的话,以举子之身入仕,也未尝不可。
陆挚的时间非常紧迫,再加上本身家里并不富裕,他没想过娶妻生子,父母也没机会教导。
云芹看陆挚,他也睁着眼睛看床顶,侧脸平静,可她又知道,他并不平静。
她破罐子破摔,问:“你看过……那个吗?”
陆挚低低笑了下:“避火图?”
云芹:“看过吗?”
陆挚侧过身,和她眼对眼,他垂眸:“看过一点。前几年,我在萧山书院学舍里,一个同窗带了,偶尔他们会聊这些,我不爱听。”
他不喜私下评议女子,而一旦聊到这种话题,同窗们势必会聊到女子。
陆挚不参与,心无旁骛地默念四书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