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权杖顿地,一声脆响,无形的压力让空气一滞,他看向伊萨罗,声音平稳沉重:“他怎么突然回到山洞了?”
伊萨罗摇头,“你们在我这得不到任何答案。”
厄斐尼洛向前一步,阴影无声蔓延:“我再问一次,你让不让?”
伊萨罗:“我不让,你会杀了我?”
仇虫见面,恨不得把对方撕碎。
…
洞内,夏尔听见他们在吵,并不想出去加入战局。
他的腿变回尾巴了,暖流带着生命初始的温润潮汐感流淌过去。
要生虫卵了,夏尔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冒,把头发都打湿了,一缕缕地贴在发烫的脸上。
缓了好一会儿,他慢慢睁开眼睛,眼眶里还含着泪水,眼前有点模糊。
…生完了?
夏尔低头一看,尾巴边的苔藓上,躺着一颗差不多鸽子蛋大小的东西,外面裹着一层会轻轻跳动的透明膜,周围还沾着黏糊糊的羊水和淡淡的血丝。
薄膜像最柔韧的果冻,透出里面一团极其微小的、蜷缩着的生命。
那小小的雏形正散发着极其柔和的光,如同初生嫩芽般的荧蓝色微光,温润地晕开一小圈光晕,映亮了周围湿润的苔藓绒毛。
虫族的卵。
山洞里弥漫着一种潮湿的、新生命降临的奇特气息,混合着苔藓的清新和一丝极淡的、温暖的铁锈味。
夏尔看着那颗刚刚脱离他身体,被柔和光晕包裹的小卵,眼神里翻涌着一种近乎空茫的疲惫。
生…真的生了。
青年沾着粘液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震惊的轻微颤抖,极轻、极轻地碰了碰那温热的、搏动着的卵膜。
指尖传来生命独有的、湿润的暖意。
……真像果冻。
夏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十步。
大概过了几分钟,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
卵膜表面微微凹陷,很快又恢复成饱满的弧形,就像按下去会弹起来的布丁,指腹还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细碎的震动,像是有什么小生命正在隔着薄膜轻轻挠他。
他不敢用力,只敢用指甲尖试探地刮了刮,没想到卵膜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里面隐约浮现出一个蜷缩的蓝影,吓得他猛地缩回手,后背撞上身后的石壁。
“……”-
洞外。
那声湿漉漉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呜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穿透岩壁,清晰地撞入洞外每一只雄虫敏锐的听觉。
争吵的漩涡瞬间凝固,离洞口最近的雄虫耳朵猛地竖起来,爪子下意识地抠进了泥土里,其他雄虫也围了过来,一个个伸长脖子往洞里张望,爪子在地上蹭来蹭去,急得直打转。
他们来回踱步,时不时凑近洞口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却又不敢冒然闯进去,只能干着急地守在外面。
黄金蜂的嘶吼卡在喉咙里,脸上的狂怒僵住,化作一片空白的茫然,“……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