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辉再不懂法,也知道刑事立案、移交刑侦支队处理不是件好事。
他再也顾不得形象,整个人滑倒在地,一把抱住魏长锋的大腿,号啕大哭起来:“不行,不行!我只是打儿子,又没打别人,怎么就虐待了?魏警官,你们不能不管我啊,我没犯罪,我没犯罪!”
魏长锋扯了半天,也没扯开张明辉的手,急得脑门子也有些冒汗。
张明辉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卖起惨来:“小宇的妈妈去世得早,我心情不好,我承认,我喝了酒有些控制不住力道,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喝酒,也绝对不会再打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儿子,好好和他讲道理,绝不碰他一根手指头,好不好?”
张明辉的哭喊声在询问室里回荡。
“小宇妈妈是怎么死的?”
姜凌的话,让张明辉的哭喊戛然而止。他目光闪烁,气焰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病,生病。”
“什么病?”
姜凌的声线依旧稳定。
张明辉慌张改口:“摔,摔伤了。”
姜凌再问:“摔在哪?在哪里摔的?在哪家医院治疗?”
张明辉忽然就耍起赖来:“你们问这个干什么?小宇妈妈去世我也难过,但生活还得继续啊。我承认,先前对小宇不够好,但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我一定会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将他抚养长大,教他好好读书,将来成为一个对社会、对祖国有用的人。你们要是把我抓起来了,小宇怎么办?难道把他送孤儿院吗?小宇胆子小,我怕他受欺负,我不放心!”
这套说辞,是张明辉的杀手锏。
如果抓了他,小宇谁来管?哪个警察愿意接手这么繁琐复杂的案子?
姜凌缓缓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锋利似刀。
张明辉趴在地上,仰望姜凌,不知道为什么呼吸一滞,感觉自己像一只蝼蚁。
姜凌语速很慢:“张明辉,你看着我。”
张明辉张着嘴巴,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姜凌。
姜凌道:“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一样读书、考警校、当警察。在畜生一般的父亲身边长大,还不如交给社会抚养。至少,不会每天提心吊胆,不会挨饿关禁闭,不会遍体鳞伤,不会身心受创!”
张明辉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警察竟然在福利院长大。
他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