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辰从车顶跳下,示意奚溯去前方警戒,然后对梁兰说道:“挑最短的那条路,追兵我来解决!”
梁兰全然信任地点头:“好,我来带路!”
奚溯和梁兰在前方开路,容北辰独自一人断后,车道上的匪徒纷纷弃车追了上来,浮桥两侧的建筑群中时不时就有打手乌泱泱地冲出来围追堵截,甚至有巨大的机械臂被调动着张开森森利齿,十几人奔向自由的道路已经被布下了天罗地网。
藏在卧室里的赵豫好不容易在疏于维护的监控器中找到一个能看到现场的画面,眼见叛逃者已经插翅难飞,眼中浮起了激动而病态的亮光:“好、好,就是这样……”
话音未落,接二连三的爆炸冲天而起,错综复杂的浮桥一座接着一座被炸断,猝不及防的追兵像下饺子一般落入水中,只有奔逃的一行人还站在完整的桥面上,被近在咫尺的爆炸惊得踉跄了一下,便不管不顾地继续逃跑。
在赵豫看不到的角度,一条条[鱼印]鱼精神体从水下进入到军火库中,将一包包炸药、定时炸弹吸附在头顶,又通过四通八达的航道散布到整座岛屿。
被剥夺的精神体在容北辰的指挥下准确地聚集在有追兵赶来的浮桥下方,海底的坦克检测到鱼群的指引自动开炮,威力大到把容北辰都吓了一跳,赶紧将炸药的数量减少了一些。
“不,不,不不不不——!”
赵豫眼睁睁地看着精心设计的防御设施反而成了催命符,气得直接摔了终端,又赶紧接通守卫队队长的通讯:“调动所有在港船只,拦截叛逃者,格杀勿论,快!!!”
容北辰一行人在浮桥和建筑之间拔腿飞奔,在连环爆炸的帮助下,竟然比开车的时候顺畅许多。时不时就有劳工从工坊内溜出来,跳进海里游上浮桥,加入了叛逃的队伍。
码头,鲍百强带着打手们验视过修好的船,刚刚加满燃料,忽然听见岛上传来爆炸声,其中还夹杂着隐隐的人声,黑胖子几个靠着船舷手搭凉棚,幸灾乐祸地看起热闹来。
“哟,这可奇了,大呼小叫的,不怕赵老大把他们舌头拔了?”
“瞧那烟尘滚滚的,不会是哪个工坊炸了吧?我就说他们那化鲸池有火灾隐患,迟早的事!”
“啧啧,白跑这一趟,也不知道昨天那批货能在那女人手底下活下来多少。”
“嘘嘘,你不要命我还要,有什么屁等走远了再放!”
“急什么,戏台子都搭起来了,你舍得现在走?”
爆炸声越来越近,坦克坟上空警铃大作,瘦高个心中有些不安,踹了手下一脚:“去,起锚了,还看!”
“看,有人出来了!”
打手们闻声回头,果然见到一队人从烟尘中冲了出来,看那衣着打扮,竟然大部分都是船工?
眼见那群人直奔着三艘走私船而来,鲍百强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大声下令:“开枪,是叛逃者,不能让他们上船!”
说罢抽出腰间的手枪,抬手瞄准了跑在最前方的青年,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身旁就扑过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撕扯,耳边传来三胞胎的惊呼声:
“我感受不到旺财了!”
“我感受不到来福了!”
“我感受不到富贵了!”
“对不起老大,旺财不是故意的!”
船上的打手被临阵反戈的灰狼精神体打得措手不及,混乱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奚溯抡起破甲锥将锤头鲨的打手们打翻了一地,瘦高个见势不妙刚要逃跑,被奚溯眼尖看到,一把抓住背包,然后在他后背上狠狠踹了一脚:“拜拜了您呐!”
瘦高个惨叫一声从栏杆翻了出去坠入海中,奚溯撕开手上的背包翻了翻,果然找到自己当初被抢走的钱夹,不过里面的钞票早已被挥霍一空。
奚溯咂了咂嘴,遗憾道:“可惜了,那可是古董。”
出逃的劳工们占领了三艘船,将被制伏的打手们捆在角落,手忙脚乱地调转船头,驶离港口。
人群中响起劫后余生的啜泣声,忽然有人惊呼:“船,有船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