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彻眼神迷乱,他着实是不通晓男女之事,更别提男女之事了,他虽然嘴上讨厌怪老头,但还是觉得怪老头的阅历远胜于他,于一些事上应当是颇有经验。
这是正常的吗?摸嘴唇,按舌头?
顾彻耳尖通红,想起云霁那双乌黑冰寒的眼,分明在笑却像一团炙烤升腾的火,让人想要逃离。他背脊寒毛直竖,在被窝中似乎都挡不住那阵冷战。
云霁……
顾彻揉了揉耳尖,顿觉得今日在藏书阁的事犹如一个梦魇,将他拉扯进难言的心悸中。
出了藏书阁,云霁又变成了那一个温和的未婚妻,带领他在牵机宗四处闲逛,还认真向他道歉,说以后不再做这般的事,还会帮他寻找恢复修为的方法。
灵力探进玉扳指,好东西琳琅满目,云霁送他的那把天阶剑器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辉,锋芒毕露。
顾彻眨了眨眼,心弦被轻轻拨动。
“乖徒儿,你忘记了我们来牵机宗的目的了吗?莫要为云霁烦心,虚与委蛇,讨好奉承,都是为了找到恢复修为的方法,然后这一纸婚约便作废。”
老头见顾彻不说话还闷闷不乐着,又安慰他两句。
“我知道,赶紧寻回修为,奔赴蚀苍海才是我们最紧要之事。”
顾彻不再纠结,琢磨起如何才能再次溜进藏书阁之事。
云霁空口白牙说帮他去寻,可是也不知道是否诚心,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他自己,不能被糖衣炮弹所迷惑了。
顾彻拍拍脸颊,脑袋埋进了枕头中,陷入了梦境。
屋外,月光似雪,飘洒在男人的肩背,在阴翳中似乎要与他同化。
云霁面色阴寒,赤裸浓烈的恨意在眼瞳中流淌,黏湿的触手攀爬上木门,从缝隙中窥探着熟睡的少年。
他垂眸,望了望自己的指尖。
干涩,洁净,是近似蛇类的寒冷。
而白天所触及的那一点红,湿润,烫热,涎液流连在指间,少年身上的那股青涩气味扑面而来,云霁似乎能感受到那温暖躯体中蓬勃的心跳。
那是活人的心跳,是澎湃的生气。
云霁眸色暗沉,齿尖压了压躁动的舌。
心软的蠢货。
他暗骂道,浓烈的情绪起伏,怒火在阴翳中灼烧。
无名无状的怨恨从虚无的身体中逸散而出,迷离的月光倾洒在那锐利的眉眼,徒生出浓稠的杀意。
没用的东西,以为自己混入了活人中,就也能拥有体温与心跳吗?
细长的尖舌从形状漂亮的唇中伸出,在柔和的月光下轻轻舔舐着指尖,像要抹去什么痕迹,却更像是覆盖和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