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拿起文件,指尖翻动,快速扫过。
资产罗列得清楚,数额也大致无误。
可唯独,少了一样——
这套老宅。
当年祁清远是入赘,这栋别墅是祁慕外公全款买下送给母亲的,祁清远一分钱都没出。
“是不是还少了一样?”他声音冷了下来。
“所有东西都在这儿了。”祁清远依旧面不改色。
祁慕“啪”地一声把文件摁在桌面上:“这栋房子呢?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也是遗产的一部分吧?”
祁清远向后靠进椅背,瞥了他一眼:“房子和集团股份是绑定的。等你进了悦海,自然就归你。”
祁慕极轻地嗤笑一声。
这套房子是外公留下的。
如果说母亲对股份的继承附加了条件,他信。
可这房子,绝无可能。
这一刻,阮建策的话在他心里彻底落了实。
悦海,是真的出事了,而且窟窿恐怕不小。
他目光从祁清远那张虚伪的脸上,随机转过身。
视线不经意掠过门缝,却猛地定住。
那儿悄然露出一小截刺目的红,布料细腻。
他眼睫低垂,倏忽想起今天路璇穿的就是这个颜色。
心里顿时明了。
估计是怕他真的点头,答应进悦海,动了他们母子的蛋糕,才急不可耐地躲在这儿听墙角。
他装腔作势地向桌边一靠,双手搭在桌沿,嘴角一勾:“那我——考虑考虑……”
他故意提高声音,说给门口的路璇听。
当然,也是说给祁清远。
考虑,怎么把你们的一切连根拔起,彻底推到。
只不过。
他一直不明白。
如果当年母亲的死不单单是因为那几个医生不负责,还跟路璇有关。
那路璇到底做了什么,才导致这样……
这件事,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窗外月色溶溶,皎洁的清辉淌着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