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每个人都印堂发黑,阴气最甚阳气不足。
“有道长这句话,我们也能安心不少。”张氏夫妇让开一条道来。
“沈道长吓得不轻,我先带你们回去休息吧?”张大娘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泥墙黑瓦的矮房道,“昨晚沈道长便是歇在我家的。”
“对了,还没问过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此话一出,沈晚棠和沈卿言同时顿住。
张氏一口一个沈道长,又突然问到沈卿言,大概是连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她眸光一转,看向面不改色的师兄。
“我们二人是兄妹。”
师兄妹。
“原来也是位沈道长。”张大娘回头冲沈晚棠乐呵着打趣道:“那我便称你为小沈道长?”
沈晚棠没回应,思绪早已飘到了不知何年……
大概时值春四月。
梨花桥的河堤周围尽是晚季棠花肆意纷飞,花影摇曳生姿,最终淹没于水,随河风而流。
也是满地凋零的棠花,他为她起名沈晚棠。
那时候一定是四月底,海棠花瓣凋谢的速度太快了。
就像她短短的一生,如棠花,随流水而逝。
思及此。
她停下了脚步,紧锁眉心,几分无形的狠戾气笼罩在她的眉眼中。
死前浓烈的不甘与汹涌的杀念排江倒海般朝她袭来,似要将她淹没在仇恨的深渊中。
她看向不远处师兄清冷孤傲的背影,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恰时,他似有所觉侧身回眸。
“师妹。”
沈晚棠面染轻笑,轻快的几步跟上去。
她一副纯真打趣的模样,调侃道:“在师兄心中,晚棠是不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亲人?
这个词于他来说太陌生了,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这个词的意义了……
他沉吟细想,温和的眸子垂下看她。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或是如此。”
“可在晚棠心中,师兄不是。”
她玩笑般说道,像是随口一句童心之言。
可她已经及笈,早已不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