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到那块石头后面去,躲一会儿,”池翼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吸了一下鼻子,说,“不然哥哥路过看见我在哭,没办法专心开车。”
他说完,也没等叔叔回复,就自顾自地蹲到了大石头旁边。
他不开心。
他一个月都见不到池穆了。
如果池穆回来就不要他了怎么办?
池翼越想越难过,靠着大石头,坐在草坪上,屈着双腿,额头压在膝盖上,抱住自己。
热烈的太阳照得风都是热的,抚到皮肤上,不会让人冷静半分。
“家门口的蘑菇怎么跑到这来了?”池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明明是很调侃的内容,却被他说得很温柔。
池穆应该是来时找别人借了纸巾,池翼被抱到他手上的时候,脸上的泪就顺便被擦干净了。
池穆的纸巾停在池翼鼻尖,说:“喷一下鼻涕。”
池翼自己接过了纸巾,将鼻水喷干净后,又转头埋到他肩膀里,继续一抽一噎的。
“我不想你走。”池翼闷声说。
“我知道。”池穆叹了口气,将纸巾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抱着他往屋子里去。
……
“你考试考过了吗?”池翼哑着声音问。
“考过了,现在去取驾驶证。”池穆告诉他。
“那就好。”池翼松了口气。
这天哭完过后,池翼觉得自己一夜之间长大了。
最起码不会再因为池穆要去军训,而变成一个挂件,二十四小时都黏着他了。
也不会再出现很难过很难过的情况了。
他就像一个睡美人,不过清醒的条件是大哭一场而不是被王子亲吻,他哭完了,也就醒了。
他又回到了原本的生活状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8月31日晚,池翼照常在客厅看汪汪队,池穆忽然就在他身旁坐下了。
池翼下意识暂停电视,转过头正想问哥哥怎么了,却在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猛地止住了话头。
哥哥没有戴眼镜。
池翼眨了眨眼。
他好像在打量着什么新奇事物一样,好奇地盯着池穆看。
不戴眼镜的池穆少了几分斯文气息,平白增添了一种……野性。
没有了镜片的遮挡,他眼中的神情一览无余。
池穆忽然笑了笑,揉了揉池翼的脑袋,问:“看够了吗?”
“你的眼镜呢?”池翼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