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灯里,映出的影子反倒更像将脚步踩得厚重的人,在追逐着他。
池翼被自己吓得不轻,飞速打开两扇门,就要往池穆的被子里钻,却猛地在门口刹住了车。
池穆不在床上。
房间的单独卫浴没有开灯,书桌前空无一人。
家里开着暖气,池翼却感觉透心凉。
哥哥好像被怪兽吃掉了!!
他慌里慌张地跑到书房,没人;另外一间客卧,更是萧条;厨房,哥哥更不可能会大半夜来偷吃东西!
他从厨房走出来,转头往阳台看了眼。
大雪纷飞中,一道笔直的身影站在月光下,背对着客厅,因为没有开灯,仅能看见黑色的轮廓,手里拿着台黑屏的手机,贴在耳边。
池穆就站在那儿,像张贴纸,一动不动。
一直到阳台的平移门发出被挪动的声音,他才微微偏过了脸。
池翼和他对上视线,小声地喊:“哥哥。”
池穆眉头轻皱,将外套脱下,披到他身上。
“不是钟遏,”动作间,池穆还温声对电话里的人说着,“前段时间捡回来的弟弟,和我姓。”
池翼裹紧身上的衣服,往他怀里靠。
池穆顺手搂着他的肩,垂眸看了眼几乎要盖住他小腿的外套,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了笑意:“嗯,新年快乐,也希望你在外婆家一切安好,晚安。”
电话挂断后,池穆抱起池翼回到客厅,关上门,温声问:“怎么醒了?”
“做噩梦了。”池翼抱住了池穆的脖子。
池穆坐到客厅的沙发里,摸起摇控,打开了较暗的柔光灯。
“我还以为你被怪兽吃掉了。”池翼埋脸在他颈窝里,闷声说。
池穆偏头笑了声:“想什么呢。”
池翼没说话,在他颈窝里用力蹭了蹭,试图萌混过关。
池穆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
“你刚才是在和你家人打电话吗?”池翼小小声问。
“嗯,我母亲。”池穆也小小声回答。
“那你过年不用回去和她过吗?”池翼又问。
“她在国外,我过不去。”池穆说。
“她为什么在国外呀?不回来过年吗?”池翼感觉有点热,说着就从他怀里起身,脱掉外套,再重新趴回去,埋下脸。
“国外才是她的家,她只有一半血统是中国的,她母亲是美国人。”池穆把外套放到一旁,说。
“我知道了,她是混血!”池翼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