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闻,辽王极宠爱这位小九,连她的箭术、马术,都是亲自所授。他为何会将这个掌中宝嫁给燕澜,其意图,昭昭可知。燕澜正得皇帝赏识,风头正盛,仕途大好。联姻,利益至上。
终究是个姑娘,军营里尽是莽汉,她待着不合适。
燕澜说:“你已见到我,我稍后便差人送你回王府。”
丹袖提着马鞭,刚从马上下来,汗珠从额上滴落。
她不愿,撅起红唇,多了分小女子的娇憨:“难得溜出来,我不想回去。”
燕澜不爱强人所难,她想留就留,悉心点就是,还能让她丢了不成?
燕澜一月有大半月是待在军营中的,一是未成婚立家,再自由不过;二是,风餐露宿、刀口舔血的日子过惯了,反而更习惯军营。
晚上,他正褪了衣,给旧伤上药,她却莽莽撞撞冲进来。
她一惊,忙转身:“抱歉抱歉,我不知道……”
好在只褪了上衣,没叫她看光。
他却促狭心起,有意打趣:“不日便要成婚,到时……再者,你今日的目的不就是‘看我’吗?怎的见了,反倒怕羞?”
丹袖耳根子都烧了起来:“你怎跟那些纨绔子弟一般……”
“这便纨绔了?整个军营,都是热血方刚的铮铮男儿,你是没见,他们见到久别的妻子是如何的……”
“好了!住口!”她再听不下去,匆匆打断。
燕澜好笑。本以为,她同男子般飒爽,哪料,到底是小女子心性。
燕澜拉上衣襟,翻身下榻,“寻我何事?”
丹袖咬着下唇,微仰头,“无事便不能来寻你吗?”
他道:“男女有别,郡主还是讲些礼数为好。深夜私闯男子寝帐,传出去,终究不好听。”
“那又如何?你我是陛下赐婚,旁人敢多言?”
燕澜失笑。
如此看来,不过是个心性未成熟的小姑娘,初见时所见到的,不过是她装模作样。
第二日,她便离开了军营。
是辽王得知消息,亲自带人来将她逮回去的。说是逮,不如说接。毕竟,外人皆知,辽王是宠她至极的。
婚事原定在两月后,战事却突起,婚事只好延期。
他凯旋,已是第二年的事了。这期间,一年,两人未能见面。
那日,是皇帝生辰宴。
丹袖坐在辽王与辽王妃身侧,与燕澜仅隔了一个席位。
从皇后起,一个接一个地对皇帝说出祝愿。大多是场面词,无甚新意,皇帝听腻了,意兴阑珊地撑着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