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说,是明翡大小姐让我讲的,不要难为——”
“不行。”
车子刚好在红灯前停下,钟聿行侧目,见她一对秀气的眉拧得像死结,惹得鼻尖也皱了,娇憨可人,眼中忍不住噙上笑意。
明翡不傻,“你骗我?”
“你可好骗?”他似笑非笑,反问她。
她坚决摇头:“不好骗。”
“被我骗到了。”
明翡怔了短暂,耳尖后知后觉地热了起来。
他讲话总那般模棱两可,常常让人抿出两个意思,偏生哪个都能引人心潮涌动。
“我不用考虑怎么说,翡翡,我让他做,他就一定不会再难为君珩,放心。”
但他再洞察幽微,也总有漏过的地方。
因为他从不仅凭心软帮人,大都有利益纠纷,互帮互助,相对看得更清,但明翡不是。
譬如他以为,明翡今夜来,其实更受蒋序之的胁迫,而不是章肃。胁迫也无非不允许她再工作下去,或跳槽到别处,断了她的经济来源,于是他补充了句,目的让明翡更安心,“但他也不会再和君珩合作。如果你老板有需要,我可以给他牵线,关系记到你那儿,如何?”
“谢谢你,但我不想他沾我的光。”
钟聿行又笑,他会被明翡极偶然的服软讨好到,比如现在,她将其实属于他的光记到自己身上,代表她将他们示作了一体。
“那章总今晚去哪了?”明翡想到今晚确实没见到章肃,不在室外宴会上,也不像在山脚的样子。
“下山有一条主路,两条分岔路,我们走了一条,另外一条在山背面,要多花二十分钟。”
“所以呢?”她懵懵懂懂。
“那里不会有人去。”
明翡似懂非懂,可又觉得钟聿行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她随意动了动眼,无意识转向窗外,一对情侣在车边缠绵拥吻的画面正正好撞入眼中,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又转回去看钟聿行,寻求答复。
他点了点头。
明翡:“……”
她还在消化这个消息,钟聿行又说道:“今晚玩车的有几个人,平时没法开着上路,所以想要满足点虚荣心,章肃才特地攒了那头的局,来的人鱼龙混杂。你老板有本事能打听到,又只打听了一半,差点让你跑空。”
钟聿行没说的是,也幸得她来晚了。
如果章肃见到她,还不知被带去山背面的是谁。
“怎么不算跑空呢,我确实没见到人啊。”心头大事放下一半,明翡难得用起打趣的语气。
“嗯……”
一个意味不明低沉的单音节撩动得车内人心浮动,临近红灯,钟聿行放慢车速,提前了几秒转过头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