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嵬摸着下巴,略感惊讶:“还没消息?竟还有这家伙查不到的事情?这可事关我的裤、不对,事关我和沈楼主的裤子,是一件大事。”
想到后半截,自个儿竟然也没忍住笑了。
这笑只片刻,又极快地隐没下去。
他想过如今武林会有许多传言,也并不介意自己变成了别人嘴里的坏人,但却没想到自己好似变成了别人的情人!
这谣言来得莫名其妙,又与如今大事毫无关联,虽也算帮了他一把,但一桩无头怪事,总令他警惕不已。
尤其是跟他搅进这怪事里的另一个人,不仅比狐狸还要精明,撒出去估计还能倒哄几头狐狸回来!
秦大侠扪心自问,沈楼主掏银子的潇洒劲儿实在令人心动。
他要是头狐狸,八成也会跟着走。
“这下竟然真得去渡风城了。”字条被秦嵬放在烛火上,火苗很快将其吞噬,只留下几片灰烬,被随手挥散。
他将窗户关严,放下刀,将沈云屏嘴里“土里滚泥里爬”的衣服除掉。
烛火映照下,秦嵬肌肉精壮匀称的身体上,清晰可见大大小小的伤疤。
他早已习惯了刀头舔血的滋味,自然也已习惯了这身破烂疤痕。
大部分的疤痕早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不痛不痒,唯有胸口那道,在热水热气儿的刺激下仍会有隐隐痒意。
那是一道从左肩膀斜划而下直至右侧腰的长疤,横贯秦嵬的整个胸膛,既深又重,几乎将他劈开。
这一击本就是奔着要他死而来,也差一点就成功了。
秦嵬靠在澡桶边儿,舒展双臂搭在两侧,享受着不用自己花钱的热水澡,挠了挠胸口那道疤,自言自语:“幸好除了那空穴来风的谣言外,我还有入得了沈楼主眼的地方,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找个理由跟他搅合到一处去。”
他自个儿一人时,脸上那还算正人君子的表情便懒得再摆。
浓眉皱起,唇角放下,透出些许凶相。
目光扫过搁在旁边的干净衣服,刚有些凶劲儿的秦大侠不由摸了摸下巴,忽然笑道:“哼,‘臭要饭的’……我有好多年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
*
天刚见亮,沈云屏从楼上下来。
秦嵬已经坐在一楼桌旁,吃了五个热气腾腾的肉包。
他穿着整洁的新衣,见沈云屏过来也没停下咀嚼的动作,指向对脸儿椅子,邀请沈楼主坐下。
沈云屏将秦嵬上下一打量,皱眉道:“怎么又是灰黑色的布料,显得无趣。”
秦嵬对店伙计招招手:“我倒是想穿花枝招展、缀金镶玉的衣服,那也得有浆洗衣服的银子啊。这颜色就挺好,沾了血也不显,追靶子的时候几天不换,最多也就有点儿反光。”
沈云屏一顿,倒退三步。
“至少我昨天已洗得香喷喷的,衣服也换上了楼主买的新衣。”秦嵬笑道。
说话间店伙计已将肉包和粥都端上了桌,按秦嵬的吩咐,又将沈云屏要坐的凳子重新擦了一遍。
“我一早就叫他们在灶上热着,以便沈少爷醒来能吃上热乎乎的饭食。”秦嵬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