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他不好出声打扰楚棠休息了,正要休眠时,却隐约听到了有谁在叫他,系统一惊,环视一周,但没有发现异样。
可说话声仿佛还在继续。
郁北,依旧是冰天雪地的冬季,只是快到尾声了,结冻的小溪开始融化,宫里的气氛冷了又冷。
经过太医院的救治,天花疫情稳定了,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传染疾病很快便过去了,京城中的百姓纷纷放下了心,对皇上感激不尽。
郁恪得病的消息瞒得滴水不漏。黎原盛只对外宣称皇上染了咳疾,要为祭祖大典休养生息,便退了几次早朝。再加上那时候有国师出面,见国师淡定如往昔,众臣子就都把揣测的心思收回去,不敢多言。
郁恪好后,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他脸色如常,只是眉宇间隐约凝着一股悲郁的气息,却无损他的气势,反而让人觉得他气场更强大了,说句话都能使人两股战战。
所幸朝堂恢复如常,郁北太平一如往昔。
这一日,御书房。
黎原盛站在门口,见容约往这边走来,连忙迎了上去:容丞相万安。
容约脸色有些不好,眉间紧紧皱着,语气有些急促:烦请替我通传一声。
皇上正在和宋将军商议事情呢,黎原盛正说着,余光瞥见门帘动了动,是宋双成走了出来,便道,奴才这就进去通传。
容约看向宋双成,走上前,压低声音,道:国师呢?
宋双成抿了抿唇,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好看,他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
楚棠前两日分明还在宫里的,怎么今日就不见了人影?容约皱眉道,他就算要走,以我们的交情,总该说一声吧?
宋双成说:他不是已经和我们打过招呼了吗?
容约一句哪有就要脱口而出,又回想到了楚棠一回宫便和他们说的话,脸色一白,声音有些控制不住:时隔多日,他没打消念头,还一声不吭,说走就走?
知足吧,宋双成叹口气,道,有些人都没能得到他一声告别。
容约下颌线紧绷着:我不信他真的那么无情,你我也就算了,陛下是他一手带大的,难道他还能不与陛下说一声?
如果楚棠真和郁恪亲自告别,那郁恪肯定是不会同意他离开的,楚棠不会那么心狠,连陛下也都能拒绝吧?
宋双成小声道:陛下能阻止得了什么。你没看他这几日上朝,心情都不怎么好吗?你就别往陛下伤口上撒盐了。
我懂分寸。容约道。
黎原盛出来了,恭敬道:回丞相,陛下请您进去。
知道了。容约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绪,才抬步往书房里走。
宋双成无法劝阻,又叹息一声,回身时,嘀咕了一句:遇到国师的事,谁还能有分寸?
容约进去后,看了一眼郁恪。
郁恪坐在桌后,小山似的奏折堆在桌子两边,他垂着眸,手里的毛笔一挥而就,声音无波无澜: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