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像狗又像猪的生物,长着弯曲獠牙的巨口从下颌撕裂到耳根,偶蹄状的四肢疯狂挣动。胶状花蜜顺着脉状纹路缓缓滴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像某种腐败发酵的糖浆,刺鼻的腥甜后紧跟着腐肉的酸臭。
如此诡异的画面却像一场色彩斑斓的默片,被囚困的动物脖颈上青筋暴突,充血的眼球几乎要挤出眼眶,而满是血沫的口中,却发不出一丝嘶嚎。
画面诡异又安静。
林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血液凝滞一瞬,继而狂暴乱涌!眼球因血压骤升而阵阵胀痛,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小腿肌肉突突直跳——身体本能在理智到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让他拔腿就跑的准备!
好在多年户外经验克制住了身体这一瞬间的本能反应。
工兵铲的金属棱角抵在手心的刺痛传来,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幕真实发生在眼前,而非他神志不清的臆想。
他按住突突直跳的胸口,谨慎后退一步。
地球上最大的花是大王花,眼前这朵比大王花还要大好几倍,并且,大王花只借助飞虫来传粉,这个东西却有明显的“进食”举动。
林云抓紧胸前的背包带,再次后退。
一直以来的警觉心,让他很难忽视眼前这处异常,无论是巨型花朵还是那个奇怪的动物,都和他以往见过的生物大相径庭。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片原始雨林,但林云对它很了解。
他为这次徒步计划了三年,几乎看遍了网上关于这片雨林的所有资料,在资讯发达的现代社会,如果地球某个角落出现了什么神奇的生物,恐怕当天就能传遍全球互联网,搞得人尽皆知。
这种巨大的花和奇怪的动物,从没一人提起过。
焦哥的户外生存经验比他更丰富,如果焦哥也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不可能忽视这种异常。
没必要往前搜寻了,焦哥绝不可能再往前走。
林云再次拿出指南针,眉头紧皱,手指反复摩挲表盘,内心焦躁不已——本应恒定指向北方的指针,正不明原因地在小范围内疯狂摆动,仿佛正指向什么令人恐惧的未来。
他不知道指南针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疯的,原本只当它是普通的损坏,现在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从焦哥跌下斜坡开始,事情就渐渐奇怪起来。
按理说,只要有人活动,肯定就会留下痕迹。青苔上的脚印、路过时剐蹭的枝叶偏离原本的朝向、如果受伤了可能会留下血迹。但林云在斜坡下找了十几分钟,没有发现任何一种人类留下的痕迹。
种种迹象似乎都指向一个离奇的答案,也是林云不敢轻易给出的答案。
失踪的焦哥肯定要继续寻找,但这诡异的境况下,也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决定先回到斜坡下,然后在做打算。
边走边留心观察周围,除了寻找焦哥可能留下的痕迹,也开始比对他所了解的雨林物种,试图找出怪异之处。
斜坡下这片雨林,各种植物除了长得比较茂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地上堆积着一层层腐叶和湿滑的苔藓,走在上面觉得鞋子都要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