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被火吓到,各自缠在树枝上观望。
风浑身怒火翻涌,像是一头被侵占了领地的凶兽,挥着燃烧的木棍在周围踱步,气势汹汹地对着雨林高声呼喝。转了几圈,他忽然攥住林云的手腕举起来,像是在展示什么,举着林云的手继续高声向林中怒吼。感觉,像是在替林云吵架,骂得还挺全面,都没什么重复的句子。
但似乎真的有用,那些藤蔓窸窸窣窣地踌躇了会,竟然开始往暗处涌去,陆陆续续消失在光亮边缘。
风的怒吼没有停,还在不断地怒骂着什么,看样子还要再骂会。
林云左右观察防备,忽然看到帐篷内,昏睡的河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眨着橙黄的眼睛,冲他吐吐舌头。
林云:“……”这心态也太他妈强了!
河的听力好像非常强大,他都有心情吐舌头了,应该没危险了。又细心观察了会,四周见不到一根藤蔓,林云才放松下肩膀。
这种东西确实邪门,他们虽说走的慢,但距离他最初滑落的斜坡也有五六公里了。第一次受到藤蔓的攻击时,他猜自己在周围活动,被附近的捕猎藤选为猎杀对象。第二次受到攻击的地点和第一次相隔几十米,如果一株藤蔓的根系足够大的话,这个距离的跨越还是可以理解的。但追杀到五六公里外!并且纠集了更多的藤蔓一起来捕猎!却远远超出了林云的想象!
风冲藤蔓消失的方向吼了好一会,嗓子都有点哑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望着漆黑的雨林深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或是在判断什么,背对林云静默了好一会。
然后,他装作不经意的匆匆回头瞄了林云一眼,见林云正在身后看着他,又赶紧低下头。用木棍挑起一截还在扭动的藤蔓,甩进雨林,一副很忙的样子。
林云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风垂着脑袋,接过水杯后微微侧身,仰头慢慢喝完。喝完后把水杯还给林云,眼皮半阖着,遮住一半的蓝眼睛,用嫌弃的语气说了几个词:
“lu-flota-su。”
“……它的名字?”
“嗯。”风点点头,补充道,“dano(危险)。”
“fo(好的)。”这是目前听过的最长的一个词组,可能在原始部落的命名规则下,这种植物的危险性需要加强说明。
他捏捏风的左手腕,问:“dolo-o(痛)?”
“ne(不)。”
怎么可能一点不痛,他顺势捏捏风的胳膊,替他放松,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让风坐下歇着。然后去查看已经醒来的黄眼睛小兽人:“dolo-o(痛)?”
“dolo-ra(痛死了)。”
林云忍不住笑了下,喂他喝杯水,用手指筢筢他的头发,看着他黄澄澄的圆眼睛,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河现在的状态比上半夜好了些,体温大概退到了38度以下,这会摸着不烫手了。但他伤的太重,伤处又太多,甚至在无法检测的内脏上,大概率也受了重伤。下午为他简单包扎的纱布,早已经被血浸透,让他看上去像是个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