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算来,好像每次温知仪与齐砚淮共处一室时都是如此,二人谁也不开口,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分坐两端,任由沉默在空气中逐渐发酵。
不知过了多久,温知仪熄屏,扭头看向齐砚淮,柔和的嗓音一并掷来:“你喝酒了?”
齐砚淮的喉结轻轻一动,“喝了一点。”
又偏头看向温知仪,深邃的眼眸内夹杂着点细碎的笑,“今天要去姑姑那里怎么都不跟我说,发个消息也行,我不怕麻烦。”
“当时没想那么多,而且我今天下午没课,画完就去了,下次吧。”温知仪柔柔一笑。
齐砚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本来想着放长线钓大鱼,结果才半个月,他就半个月没和温知仪聊天,计划好的事情就这么泡汤了。
齐砚淮很郁闷。
不过郁闷归郁闷,温知仪好不容易在旁边一次,齐砚淮还是想和她聊聊天。
“吃饭了吗?”他问。
温知仪轻轻摇头。
“那我带你去吃个饭?”
“不用了,家里给我留饭了。”
温知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齐砚淮。
……
齐砚淮不说话了,点了点头,继续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黑色商务车依旧平稳地在夜色里穿行,轮胎碾过柏油路面的声音轻而稳。温知仪定定看着窗外的夜景,却在路过某一条街时,突然喊停。
齐砚淮被温知仪的声音惊扰,再度睁眼,刚想问一句“怎么了,”就只看见温知仪下车小跑向路边的一家药店。
齐砚淮缓缓坐直,看着温知仪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焦躁。他揉了揉眉心,打开手机,立刻冒出一条好友验证,还有十几条群聊消息。齐砚淮草草看了几眼,便又关闭手机,看向药店的方向。
温知仪这时已经从门口出来了,她拿着一盒药上车,想也没想,便把那盒药放在了齐砚淮手上。
“……”
“这是解酒药,你睡前吃一粒,第二天不会头疼。”温知仪解释道。
齐砚淮眨了眨眼,看着温知仪,有些没反应过来。
温知仪接着说:“我哥以前应酬会喝很多酒,我帮他买过几次这个药,很管用,吃了头就没有那么晕了。”
温知仪静静看向齐砚淮,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裙子,离近去看,就像黑夜里盛放的一朵茉莉,素净,却带着些绮丽的美好。
齐砚淮捏着药盒的手不自觉收紧,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泛着点麻麻涩涩的感触,有些难捱,但齐砚淮并不讨厌。
刚刚那点莫名其妙的焦躁的与不安好像在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满足与充盈,正一点一滴的渗透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