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嘉树走到侧车窗时,她转脸一字一句表达谢意:“你让人送来的药膏,我昨天收到了,谢谢。”
陈嘉树弯腰朝她,高挺的鼻梁上映着夕阳落下的微光,根根分明的长睫在下眼出拓下微微晃动的淡影。
覃乔能看出他在思考分解她这句话,送出快一周的东西,她昨天才收到?
俄而,他会心一笑:“路上小心。”
*
又到了周日,覃乔起了个大早,开了一百多公里长途去找楚语桐。
工作后两人都很忙,又有各自的家庭,嫌少聚在一起,但并没有磨灭两人之间深厚的闺蜜情。
进家门没多多久,楚语桐坐不住的性格,抛下孩子,拉着她就去逛商场。
两人逛到一家女装店门口,一路听完覃乔对陈嘉树近期的喋喋不休的指控,楚语桐笑得前仰后合:“你家老陈——”
“什么我家?”覃乔不悦道。
“那那……前夫哥。”楚语桐脸上难绷。
覃乔又一个眼神杀过去:“正经点。”
找了张长椅坐,购物袋放在椅子下边,坐着说。
楚语桐吭吭清完嗓子,指尖轻敲包面:“我算是听明白了,老陈他呀就是那种‘你给我走!现在就走!’但你真走了他就破防了,典型的口是心非。”
她夸张的台词表演,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首看她们。楚语桐无所谓,但看覃乔神情微怔,那表情就像再说还是我错了?
嘴角翘起老高,她嗓音微微沉下:“你当年走了,他就感觉自己被抛弃了……所以后来才会杨阿姨说什么信什么。”
牛仔裤上一处皱褶,搁在上面的右手,指尖蜷起。覃乔低低“嘶”一声,眉心轻拢,讶异道:“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个毛病?”
这毛病由来已久,只不过她这个外人看得更清,楚语桐凑过去撞一下她的胳膊:“还不是你惯的,我听你说过的事件就有两次……”
她掰手指举例:“第一次他店铺火灾,后他是不是不回你□□信息直接消失;第二次他左眼失明受不了打击,把你赶走,你不是还找沈屿假扮男友刺激他?”
覃乔感觉脸很热,“这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吗……别说这个了。”
找沈屿冒充男朋友这事,无论过去多少年,她一旦想起那天的画面,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综上所述,每次都是你去找他,他从来没有主动来找你。”楚语桐摇了摇食指:“这就是为什么你真的走了,陈老板就破防。”
覃乔越听越头疼,唇瓣稍颤:“他那时说我什么来着……我想出国常驻二到三年时间,那天晚上我跟他商量,他当场黑脸,说我只顾着追逐自己梦想,从来没有为这个家为他考虑过;反问我荣誉还不够吗?还问我怎么才能安安心心的待在他身边,是嫌他赚的不够多吗?”
她脑海里再现了那晚的画面,陈嘉树扯掉领带扔地上;攥住她的两只手腕,逼迫她看着他的眼睛,听他说话。
那天手腕被他攥得痛红,过了很久那圈青色的痕迹才消退,可那种钻心刺骨的疼,至今仍清晰的记得。
楚语桐抬手勾住覃乔的后背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这事之前覃乔说起过,但没说得这么细,楚语桐真的很心疼这个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