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雪并没有要变大的趋势,但是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层白霜。
裴迹是跑进小区的,他一边跑一边呼喊楚听寒的名字,可是每一声呼唤都被淹没在飘落的雪花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还记得楚听寒买的房子在哪个楼栋哪个单元哪一层楼,但循着记忆摸过去的时候他发现敲门的时候里面依旧无人回应,里面似乎没有人。
没听到?还是不敢来开门?
裴迹抬手加大了敲门的力度,还在门口喊他的名字。
下一秒,楚听寒家的门没开,反倒是对面那户人家的门打开了。
对面的阿姨告诉他里面的人在几分钟前已经下楼了。
“走了?”裴迹敲门的动作一顿,“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这个不清楚,不过他也才刚走,你要是快点下去,没准能在小区里找到他。”
裴迹又马不停蹄下楼,刚走出单元楼他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身影。
那个身影只有薄薄一片,穿得又少,藏在漫天的飞雪里显得更加脆弱可怜,他的头顶和肩头还落着白雪。
一阵冷风突然刮过,将雪花吹得七零八散,浪漫的冬日氛围瞬间被打破,又只剩下冬天的凄凉。
冷风顺着领口灌入衣服,凉意渗入皮肤。可这人仿佛不感受到冷,依旧在风雪中静静伫立,连抖都未曾抖一下,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变成了一个失去心跳的活死人。
这么冷的天他的身上居然只穿了一件薄毛衣。
裴迹既心酸又心疼,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楚听寒正背对着他站在花坛旁边,看着远处的雪景愈发出神,居然连身后急促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他右手夹着一根细烟,垂眸用离婚协议挡住风,正要点。
可下一秒,他手里的烟突然被身后的人强硬地抢走。
他转身去看,不曾想对上一双神色焦急复杂的眼眸。
裴迹皱了皱眉,手里攥着那根烟,没忍住用一种无奈的语气柔声斥责:“会抽烟吗?嗓子不要了吗?”
楚听寒呆滞一瞬,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裴迹问他,他也不说话,仿佛失去声音,只是一直用一种朦胧的目光凝视着他。
雪未停,风不止。
裴迹把羊毛大衣上的雪抖干净,批在面前衣着单薄似乎被冷风冻傻了的人身上。
他本来想帮楚听寒穿上,但楚听寒一动也不动仍是怔在原地仰头盯着他的脸庞。
裴迹拿他没办法只能又帮他把大衣裹了裹,尽量不让冷风灌进去。
也不知道是大衣的版型问题,还是因为这人又瘦了,这件大衣批在楚听寒身上显得尤为空荡,甚至还能在塞进去半个他。
裴迹心想等以后再和楚听寒住在一起,他必须学一学怎么做美味佳肴,把人养得健康一点。
最起码不能像现在这样,风一吹就能刮倒似的。
楚听寒一直盯着他瞧,裴迹略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咳了一声,问他:“离婚协议在哪?”
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这个让楚听寒感到不安的祸根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