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感兴趣。”他果断拒绝。
“这件事对你,对家里,都没有坏处。”周顺成严肃道。
他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老子身边女人太多,她来,得排队。”
周顺成瞬间压抑不住的暴怒:“周西凛!你少用这种混账态度跟我说话!年纪轻轻,不求上进,浪荡不堪!你以为你要不是我儿子,你算什么?”
这样戳心窝肺管子的话,周西凛偏偏笑意更浓:“是,我就是烂,烂透了。可那也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根儿上就烂了。”
“你——”周顺成气得声音都在抖,是口不择言地咆哮,“你还真随你妈!”
“你没资格提我妈。”周西凛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随即,“哐当——”
一声巨响,手机被狠狠掼了出去。
回想起这一幕,周西凛仍然觉得愤怒。
这些年,他好像都在做同一件事:给周顺成添堵。
他坏给他看,玩给他看,浪给他看。
他用最不堪的样子,去撕碎周顺成那张试图维持体面的脸皮,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
可每每,在那些声色犬马散场后的凌晨,巨大的虚无感会将他吞噬。
浮华喧嚣,不过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真实的人生,是无边无际的寂寞和空洞。
没意思。
真他妈没意思透了。
电话那头,程藿还在不明所以地“喂?去不去的你,给句话啊……”
周西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说:“不去了。”
随即挂断电话。
*
这场雨直到三个小时后才停。
下午温侬去了学校,次日有早八,她懒得再奔波,便在学校宿舍住下。
夜晚的宿舍很安静。
温侬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了个身,又翻回来,床垫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睡不着。
她认命地起身,下床去倒水。
打开床帘,却见阳台玻璃窗透出一点猩红的光,舍友正靠在阳台栏杆上抽烟。
温侬下了床,看到舍友桌上静静躺着一个深蓝色的硬壳烟盒,和周西凛常抽的牌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