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刀下亡魂有多少?
杜惜晴想到了许多。
他是武官,说不准,还是上过战场的将领。
这类人会有家国情怀吗?
那……对于尝过战乱之苦的百姓会有多少怜悯呢?
谢大人见她不说话也不催促,仿佛是在欣赏她的挣扎之态。
杜惜晴仰起头,接上了他先前的问话。
“大人,若是不会察言观色,是活不下去的。”
谢大人笑意未收,眼皮都未多抬,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杜惜晴眼眶微痛,这是哭多了。
“奴家娘家在灵州。”
她这一句刚出口便见到谢大人一怔。
难不成他就是灵州失守的将领?
杜惜晴目光扫过他俊秀的脸庞,以及束发。
这位大人怕是冠礼的年纪都没到,灵州失守都是八年前的事了。
他那会儿估摸着还是个小童子。
为何会对灵州有所反应?
杜惜晴脑中想着,嘴上却没停。
说到此处,她故意叹出了声,配以忧愁的神色。
虽说有几分是装,但忧愁之情却不是假,她是真没了娘家。
杜惜晴:“如今却是不能叫灵州了,被夷人打下后,改作了西平。”
她这一句刚出口,就见到谢大人身后身穿铠甲的军士齐齐抬头,脸上似有怒色闪过,可随即看向她的神色似有些许动容。
这灵州就是神州人的一块心病。
杜惜晴曾听徐二讲过朝中局势,对此他也是愤愤不平。
神州古往今来几代朝代更迭,鲜少出现夷人攻打进内陆的情景。
可偏偏这内陆的天湖之城灵州就这么被夷人夺了过去。
追根溯源,还是当今圣上夺位不正,又疑神疑鬼,竟是将朝中武将或贬或杀了大半,才导致了后来几乎无人可用的地步。
要不是那谢大和谢小两位父子将军,夷人都要打到京城。
杜惜晴回神,即便有些事情过去了,但一旦想起,仍旧会感到不痛快。
“奴家一路逃难,家中父亲……”
说到此处,她喘了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