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事情挑明了,虢顺昌勾结朝廷贪官,收受贿赂,还强抢民女,那他在军中的仕途将彻底毁于一旦。
到时,不仅从贪官哪儿弄来的私产保不住,还将面临军法处置。
厢房内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姚木兰静静地看着虢顺昌,眼神中带着几分冷峻。
李靖然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显然没料到姚木兰会如此反击。
良久,虢顺昌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是……是贪官伤的我。”
姚木兰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点头,“虢将军为军中事宜鞠躬尽瘁,幸而姜将军已手刃贪官,替您报了仇。”
虢顺昌闻言,咬牙垂眸,被窝里的指骨被捏得“咯吱”作响。
她转身对李靖然淡淡道:“李小姐,虢将军需要休息,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踏出门槛时,木兰的曲裾曳地。
她停在门前,回眸望了一眼厢房内昏暗的光线,与虢顺昌那双幽暗的眼睛再度相遇。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仿佛一头受了伤的猛兽,正在寻找机会反扑。
像虢顺昌那样的人,吃了亏怎会善罢甘休,必然是要讨回来的。
木兰知道,虢顺昌的报复肯定躲不掉。
木兰拜别姜九与杨平,就翩然离开了县衙。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杨平嘀咕着。
“你真信,那贪官能伤虢顺昌分毫?”姜九目送着姚木兰离去,淡淡地开口说道。
“对……发现虢顺昌时,他还衣衫不整,背部的伤明显是被尖利的器具所伤。”杨平难以压抑着惊讶之色,“难道伤虢顺昌的真的是……”
再看向门口的方向,姚木兰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视线之中,姜九转身离去。
厢房内,大夫正小心翼翼地替虢顺昌整理伤口。
回想起刚才姚木兰施施然离去的模样,虢顺昌不禁怒火中烧,用力捶打着床檐,黑血从伤口处渗出,染红了纱布。
“将军莫要激动,让伤口撕裂,就不好办呐!”大夫在旁边抹着汗,手忙脚乱地替他包扎。
虢顺昌一把推开大夫,大夫猝不及防,跌跪在地上,手中的药箱滚落一旁。
站在一旁的李靖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噤了声,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虢顺昌随手将床檐上的药碗打翻,药碗朝李靖然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