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冷嗤一声:“小龙君心心念念之人,曾经经历过命悬一线的时刻,月息在那时候已经破碎,也没有保住她的性命。”
什么?小公主已经死过一回?商夷心中大恸,他刚才见她涉险却袖手旁边,居然还想借机验证她是否有月息在身,他岂不是罪该万死?
但偃犹擅蛊惑人心,他的话不可轻信。这世间还有什么力量竟能毁掉龙族逆鳞?何人曾置小公主于死地?
“你又何须骗人?若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你何不直接找他附身?”
“闭嘴。这不是你能问的。”——
亥时,天玄宗弟子苑聆云院内,奚华从昏迷中转醒。
紫茶寸步不离守在床边,一见她醒来,立刻关切询问她有没有不适。
“还好,没有受伤,只是那琴修变的怪物很吓人。”奚华想坐起来,刚一动就被紫茶制止,她尚且有些乏力,拗不过紫茶,先卧床休息也未尝不可。
“幸好丁长老及时出手杀了魔物,不然奚华师妹可能小命不保!”锦麟站在紫茶旁边,谁也没想到万仞会上会出这种意外,现在说起来他也心有余悸。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紫茶扭头瞪了他一眼,目光宛如针线,要把他晦气的嘴缝上。但她很快又问:“大师兄在忙什么?今日怎么没见他人影?”
锦麟茫然摇头,搞不懂紫茶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丁长老不是已经解决了危机吗,大师兄没必要再出面吧。
“你不是天天跟着他吗?还能不知道?”紫茶气冲冲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大师兄这段时间不让我跟着他。”锦麟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大师兄近来神出鬼没,他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奚华看两人吵闹,脑袋隐隐作痛,索性转过身去,闭上眼睛谁也不看。
“锦麟原来在这儿,你害我好找。”天机阁的白榆不请自来,进屋朝锦麟说明来意,“星姬让我转告你,今夜她应邀外出赏月,兴许会晚归。”
这种事需要专程来告诉他吗?天机阁行事风格如此缜密?锦麟下意识瞥了紫茶一眼,不过紫茶没理他,也没搭理白榆。
他郑重规劝:“万仞会期间,天玄宗人多事杂,今日演武场上还有魔修作乱。星姬是天玄宗贵客,大师兄特地交代我关照星姬的安危。依我看,赏月虽是风雅之事,但不必急于今夜一时……”
白榆闻言一笑:“月色常有,同行之人不常有。你放心,陪星姬赏月的正是你大师兄晞明道君,有他在,星姬必定不会遇到危险。”
“?”锦麟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师兄一向独来独往,鲜有这等闲情逸致,竟会破例邀请星姬赏月?这不像大师兄会做的事。难道是他对大师兄有误解?
他心中惊讶,面上倒是不显,长舒一口气道:“如此甚好,看来是我多虑了。”
白榆临走前又说:“星姬听说了今夜演武场上发生的意外,她也担心奚华师妹的情况,特地嘱咐师妹好好休养。”
“师妹已经睡了,我代她答谢星姬好意。这等小事无需星姬挂碍,以免影响贵客赏月的心情。”紫茶头也没回,心道谁要做星姬的师妹,星姬以什么立场说这种话,又以何种身份自居?
白榆走后,房间里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奚华懒洋洋开口:“我困了,师姐和师兄还不回去?”
锦麟明白自己待在这里不合适。紫茶不想走,坚持道:“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奚华态度坚决,紫茶望着她露在被窝之外的后脑勺,看不到她的表情,恍惚听到她是用小公主的语气下达命令,她不得不从。
月近中天,夜已深。人散后,奚华睡意全无。
雪山跳到她枕头边上,掏出玉镯捧到她眼前。她看了两眼,果断把玉镯塞到看不见的地方。雪山不解其意,又把它掏出来。
几次三番之后,奚华收走玉镯,把雪山抱到跟前,不让它再捣乱。
“别玩了,别找他,好么?”
雪山忽然就安分了,用毛茸茸的猫头去蹭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