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总感觉钟思衡刚才说话有点凶,看福生也要追上,他连忙叫住刚跟他说话过的福生。
“你这就走了?”
福生探头看了眼门外,犹豫了下,回头举起手里的几个纸包,小声说:“师父这几天病了,我们今天是用出来抓药的借口让他出来转转的,少爷放心,过几天我就回去。”
谈轻顿了顿,“病得很严重吗?”
福生挠了挠脸,“不好说……”
门外师枢冷不丁回头喊了一声,“小福生!还不走?”
“来了!”
福生只得先应声,回头匆忙地跟谈轻说:“少爷不用担心,我过几天抽空再跟你细说!”
他扔下这话就跑,连带着他们带来的几个人也跟着走了,被留在茶楼的谈轻是一脸憋闷。
裴折玉握住他的手腕,“回去吧。”
谈轻点头,好不容易能出来转一转,都被刺客打断了,他今天是没心情再去哪里游玩了。
回到县衙时,他们在茶楼遇刺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江知墨这个知县立马跑出来请罪,额头上满是大汗,生怕他们在自己的地方出了事,那他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好在裴折玉二人没受伤,裴折玉将这些刺客交给江知墨和燕一审问,便带谈轻回房。
谈轻胆子大,这点小事吓不到他,不过裴折玉对此事十分上心,誓要揪出刺客背后的人。
入夜前,审问的结果呈到裴折玉的书案上,而洛白从茶楼带回来检查的茶水也有了结果。
谈轻没有猜测,茶水里被加的料就是上回魏朗想给他下的那种药,而这些人的就是先前因为魏朗被牵连,让江知墨顺藤摸瓜揪出来的那些赌徒同伙,手里才会有这种药。
他们知道今天裴折玉和谈轻会来茶楼,于是提前埋伏,在茶水里下药。这种药大量服用会出事,小命都要丢半条,而少量放在水里会让人身上很快失去力气,任人施为。
先前江知墨把他们的亲友全都端了,他们恨极了帮着江知墨的隐王夫夫,这才会动手。
不过告诉他们隐王今日会来茶楼的人,经过燕一调查,果然是常家人。裴折玉动了怒,让人连夜将常家留在刘县的人全数捉拿,县衙里被收买的人也已经关押起来了。
这一条罪状最终会叠加在右相身上,也让裴折玉坚定了要扳倒右相和常氏一族的决心。
见裴折玉这么生气,谈轻和从土豆基地回来的叶澜去厨房鼓捣了一份土豆泥,专门哄裴折玉。主要是洛白和叶澜动手,他已经清楚认知到自己是厨房杀手,最多帮忙把蒸熟的土豆捣成泥,最后端给裴折玉。
这份心意让裴折玉有些哭笑不得,虽说最后还是谈轻吃了大半,他的心情也是好了许多。
谈轻记好不记坏,吃好了睡一觉就忘了,醒来时就听见了雨声,他眨巴眼睛,下意识去找裴折玉,才见裴折玉正坐在他身边,靠着床头看书,脸色苍白,但精神不错。
这个角度看裴折玉,真是一位不折不扣全无死角的大美人,面如冠玉,丹凤眼清冷矜贵。
裴折玉翻页时才发现谈轻已经醒来,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于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醒了。”
谈轻闻声回了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在他掌心下蹭了蹭,软声说:“又下雨了。”
刚才醒来的少年清亮的嗓音软软的,让裴折玉心都化了,温声应道:“放心,我没事。”
他捏了捏谈轻脸颊睡梦时在枕头上压出来的红印,说道:“我好像已经没那么怕了,你若是不放心,一会儿就叫卓大夫过来看看。”
谈轻拉下他的手,一双乌黑明润的眼睛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