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臣自己也解释不清,”他语气莫名,看向冯渊,“臣亦欣赏殿下,所以也相信殿下能还李清正一个清白。”
“我会尽力而为。”冯渊颔首道。
“霜儿,你真的不需要请郎中吗”尹燕站在屏风一侧,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影,语气关切,“听你咳嗽得厉害,给你请一个吧?”
“不过小病,母亲宽心便是。”屏风内传来女子的声音,因着染了风寒还有些沙哑。
闻言,尹燕欲抬脚入内,凌逸道:“夫人小心,莫被过了病气。小姐定是不愿看到夫人被自己连累的。”
“可……”尹燕犹豫了下,还是道:“等会见到影儿,让她好好照顾霜儿。”
“是。”
尹燕出了黎霜的院子,正好碰到黎伯约归府。
“今日回来得晚了些,可出了什么事情?”她问道。
黎伯约边走边说,“不过是朝堂上的事情,尚未有定论。”
尹燕也没再多问,“霜儿染了风寒不愿见人,过些日子请郎中来瞧瞧。”
“风寒?”黎伯约有些疑惑,“这快要入夏了,夜晚是有些寒凉。不过她身子向来硬朗,怎得好端端病了?”
“霜儿毕竟是女子,又不是铁打的。你不是有个做郎中的好友么,改日请他过府来看看。”尹燕道。
黎伯约坐下,应了一声,“好说。”
入夜,裴晏轻车熟路地潜入了地牢,大咧咧地坐在了黎霜身边。
“大小姐,我去找过了,那谁的侄子如今确实在户部当差。但是他谨慎得很,就没有落单的时候。”裴晏道。
黎霜看着自己有些肮脏的乌靴,道:“这倒不要紧,毕竟找到了也很难让他为我说话。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成了大皇子的人。”
“是人都有软肋,”裴晏的笑容有些莫测,“孩子,父母乃至亲朋,总有办法的。”
黎霜一听就明白了裴晏的意思,喟然道:“徐青山此人,我略有耳闻。徐家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你能拿捏的。况且你怕是跟着我久了,被我带坏了。做事哪有这样行事,盯着别人软肋不放的?”
“这可不是什么缺点,”裴晏道:“要做坏事,就别怕被别人盯上。大小姐只顾着别人,就没想到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牢来的?”
黎霜一时无语凝噎,周遭安静地可怕,似乎还能听到火把燃烧的声音。
“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喊‘赵季’,这人不是大理寺的人么,难道叛变了?”裴晏突然想起了这一桩事,问道。
“算不上叛变,”黎霜语气有些落寞,“不过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前程,怪不得他。”
裴晏闻言,只嘲讽般轻笑了一声,“大难临头各自飞啊。大小姐这还没被定罪,就巴巴得跑了,以后有他后悔的。”
“别说这个了,”黎霜清空脑中思绪,“你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吗?”
裴晏想了想,“早上二皇子和你爹为你说话,但是大皇子和卫霄从中作梗,皇帝也没说到底要怎么处置。”
“我得去面圣,”黎霜抿唇,“旁人说再多,不如我亲自去向陛下禀明。”
希望虽有些渺茫,但这是黎霜为数不多的机会。
“好说,”裴晏把玩着黎霜的头发,“像上次去大皇子府那样,烧了地牢不就行了?到时候你再趁机跑出去就是。”
这未免也太荒谬了些吧,天家地牢可和冯御的私牢不同,怎么能乱来?一旦被发现,就会落得个砍头的下场。
黎霜摇摇头,很快拿开了裴晏的手,“需要一个机会,一个陛下不得不见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