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从帐幔落进来时,幼青意识已经有些清醒了,但眼睛还睁不开,只觉浑身都暖烘烘的,连日以来的疲累和寒冷,都仿佛在这一觉中散去。
现在真的好温暖,好安心。
幼青下意识抱得更紧,身体贴得更近,脸也埋在跟前温暖结实的胸口,甚至来回蹭了蹭。
直到头顶被揉了揉,而后淡淡的平静的声音响起,“窈窈,晨起别这么蹭朕。”
幼青顿时惊醒,连忙松开手,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殷胥似是也刚醒,眉目有些倦倦的冷淡,像是被扰得半夜未眠,露出的右臂之上明晃晃的被压出来的印子。
看起来就是,她枕着睡了一整夜。
她睡相原来这么差的吗?
半夜,竟然会偷偷抱着人不放。
幼青呆坐着发懵了一阵,看见男人又阖上了双目,似是要继续歇息,也没有在意。
她也决定忽视掉这窘迫。
幼青想了想,起身想要跨过去下床。
刚半边越过去,腰上就横过一条臂膀,幼青整个人都被结结实实揽过去,鼻子也撞在柔软的衾被里。
好突然,好随意。
感觉他像没醒。
殷胥确实还没怎么清醒,微微垂头,下颌搁在她的发顶,声音还有些懒散。
“去哪儿?”
幼青刚挣扎了下,忽然察觉到什么,身体微微僵硬,也不敢乱动了,只是小心翼翼地小声提醒:“陛下……”
他随意应了一声,又解释道:“晨起容易如此,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幼青轻哦了一声,乖乖地没有动了,待了一阵后,还是低声开口说出诉求:“我感觉今日好些了,想去瞧瞧病人都如何了。”
殷胥终于清醒了,抬手捏了捏眉心,松开了手臂:“才刚好了些,就要去忙?”
幼青道:“放心不下,还是让我看看吧。”
殷胥知道这性子,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索性也不再劝了,只随着一同起了身,见着幼青穿戴好之后,又嘱咐了两句。
幼青都是一一应下。
正要出门时,殷胥又给人披上件斗篷,系带子时右手挽了两回,都卡顿得没系好。
幼青忽然想起,他上回好像就是右臂的旧伤复发了,顿时,她忙去抓他的右手,正想看看情况之时。
上方响起一声笑。
“不是旧伤复发。”
他话音难得戏谑,“下回枕左臂,朕的右手毕竟要写字,确实不便让窈窈枕一整夜。”
幼青脑子嗡的一声,半晌低低嗯了声,近乎窘迫地垂下了眼眉,丢下一句臣先走了,就匆匆地推门走了出去。
待幼青离开,侍从进来之后,才看见立在桌案前的帝王冷淡的眉目蹙着,玄袍还未穿戴整齐,只是端着茶盏的右手微微颤动。
侍从正着急地要去请太医,却又被一个简单的手势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