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一忙放下手里的物件,迎上去接过袋子。
萍姐没跟她客气,分了两个塑料袋给她,拎过袋子的一瞬间,杨梦一差点没给手里的袋子整厥过去。
她跟在萍姐后头,将东西挪到厨房里。
萍姐放下手里的篮子和袋子,顾不上洗手,倒了满杯的水,咕咚咕咚一下全喝完,才终于缓过气来。
胖乎乎的手被袋子勒出又深又红的痕印,勒久了,她的手甚至都凉凉的没了知觉,拿起水杯时还得两手托杯,才能确保它不会掉下来。
“买了包子和豆浆给你。”萍姐的下巴朝篮子抬了抬,“凉了用微波炉热一下。”
杨梦一弯下腰从篮子里掏出尚有余温的豆浆和包子,“怎么今天买这么多东西?”
“得先把过年期间的菜买好,年三十起就什么都买不到了,最早也得到年初四才会有人开始卖菜。”
杨梦一点点头,“我把行李收拾好,就先下去店里搞卫生。”
萍姐嗯一声,歇到呼吸心跳恢复平缓后,才着手给这一堆菜品分门别类,该放冷冻放冷冻,该放冷藏放冷藏。
两人分工合作,倒渐渐真有种为了过年忙忙碌碌的热闹劲儿了。
第69章扫扫拖拖擦擦,搞卫生其实就是在重复这些事。对于藏满……
扫扫拖拖擦擦,搞卫生其实就是在重复这些事。
对于藏满了细碎头发丝的理发店,杨梦一选择先擦后扫在拖地。
她戴上手套,抓起抹布,将镜子台面桌椅通通擦一遍,就连皮质的洗头椅和焗油机的罩子都没放过,还不忘站在椅子上,将挂在墙上的电视也擦擦。
有什么纸屑脏物都先撇到地板上,将店面里里外外抹得一尘不染后,她又拿刷子将洗发池的旮旯角落刷干净,尤其是口下水口的黏糊异物。
擦过之后,便是扫了。
店里还是用的传统箕帚,每次扫完地后都得在门外捋好一会儿,才能将扫把头上沾着的头发丝清理干净。
杨梦一想过将它换成静电拖把,但这个提议遭到了萍姐的强烈反对,说用扫把拨两下就能干净的事,什么鬼静电拖把还得费劲巴拉先套上纸,而且店里头发碎屑多,一天就能耗掉一包除尘纸,赚的还没花的多。
杨梦一想了想,觉得她的话在理,便也放弃了,到底常扫地的人是萍姐,她的意见最重要。
后来,她也跟着用习惯了,只是每次清理扫把头时,总要比萍姐多花上好几倍的时间。
店门开着,街上鲜少有人路过。
祁平这座城,每到春节,变成了空城。
店里很安静,不知道是外头的沉寂漫了进来,还是里头的无声涌了出去。
总之,杨梦一觉得自己此刻就像在梦境里一样,空气被抽走了,以至于声音无法传播。
没有突如其来的喇叭声或贩夫走卒的叫卖声,她静下心来慢慢拾掇这间小店,整理它的过程就像将自己的心情整理了一遍似的。
这是杨梦一很喜欢的状态。
从小到大,嘈杂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即便是在本应最为私密的“家”中,也挤满了喧闹的麻将声与粗口。
动物在面对不可改变的恶劣环境时,只会自我进化成适于居住在其中的模样,让自己成为恶劣环境的一块拼图。
杨梦一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