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皇帝的衣裳。
皇后眼神微变,“圣上他……”
沈令道:“圣上说,夜深风寒,娘娘注意凤体,当心着凉。”
皇后沉默。
大氅沾染皇帝身上的白梅暗香,她揪紧领口。
“十岁出头的孩子,爱玩也好奇,走迷了路,并不新鲜。”沈令微笑,“天性如此,人之常情。娘娘大可不必过分苛责。”
皇后注视他。
沈令的笑容是天衣无缝的伪装,如一张和血肉融为一体的面具。
她想起刚才见到的小太监的尸体。
若她没记错,那太监原是司礼监冯公公的徒弟,在御前伺候,冯公公倒台后,圣上觉着用得顺手,一直没换人。今日,不知沈令使的什么法子,把他处理了。
她颔首,“多谢沈大人告知。”
言罢,转身离开。
走出很远,问竹悄声道:“娘娘,圣上这是……不怪容容姑娘?”
“岂止不怪。”皇后轻嗤,“这么多年,他何曾对本宫嘘寒问暖?莫说天冷加衣,平时就连一句问候的话,也没听他说过。”
男人的大氅披在她的肩膀上,越发沉重。
皇后眉心紧拧,“圣上分明乐见其成——沈令的言下之意,容容去未央殿,本宫不得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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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容是趴着睡着的。
她屁股疼。
一觉醒来,房里有微光,床畔坐着熟悉的身影。
她惊讶,“姑姑?”
皇后指着枕头,“流口水了。”
明容不好意思地笑笑。
皇后也笑,抚摸她柔软的头发,“白天去过未央殿?”
明容愣了愣,“我梦话说漏嘴的吗?”
皇后失笑,摇头。
明容攥住被子,小声问:“我是不是闯祸了?”
“没有,姑姑只是怕你卷进一些复杂的事情。”皇后说,“既然去过,那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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