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搁下茶盏,锐利的目光刀子似的剜向祁怜。
“这人我就带走了,也不用回你们娘娘,这点主,老身还做得了,但若你们娘娘事后问起。”
方小芙冷笑着看向万姣儿,万姣儿浑身一抖。
她的意思很明确,事儿是你找上来的,现在甩给我解决,我又不是个笨蛋,这种事,要是云昭仪事后问起来,你再把责任三撇四撇甩给我,好人都让你做了,这肯定不行,要下水咱俩一起下水。
万姣儿肯定是明白方小芙意思的,暗啐一句老狐狸,明面却是笑道,“姑姑您放心,一个婢子罢了,便推脱说她自己偷东西跑出去了不见人,被人瞧见抓了送去的,皇宫那么大,云昭仪又能如何?就算是知道了,这贱人是昭仪娘娘自己带回来了,如今做了这等不成体统的事,娘娘还能到处乱传不成。”
方小芙这才满意点头,又招呼人指着那祁怜说道,“使个麻袋把这脏东西套上,别让喊叫,拖出去的时候可别惊扰了其他娘娘主儿。”
她们做这事的时候,却没注意,一个身影从拐角悄悄离开。
小宫女月灵紧捂着嘴,快步走到一处,才松了手大口喘气。
月灵想着,她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娘娘或者燕姑姑,但娘娘那头,肯定有万姣儿的人在守着,她连门都进不去,燕姑姑去了内务府,这会儿也应该快回来了,她赶出去,说不准还能撞见。
祁怜被人抬着扔在一处,她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痛。
有人把麻袋口子挣开,揪着她头发把她拖出来。
这里像是一个昏暗的囚室,气味腥臭冲天,正中间有个十字木架和下垂的绳套,四周围台子上放着一些形状诡异扭曲的金属用具,有的上面还沾着褐色污渍,像是干掉的血。
其中一个身材肥壮的嬷嬷,伸出同样肥腻的大手,抓起祁怜,试图扯到那沾血的木架前,祁怜迷糊中抠抓着地面,被她踹了一脚。
方小芙只站在门外看着,用帕子捂着鼻子,却不愿进去。
“姑姑,这婢子该如何处置?”
一个姓孔的老宫人在她边上侍候着,这姓孔的宫人天生长了张笑面,眼睛弯弯眯眯,可搭配这样的场景,尤让人觉得胃里犯呕。
方小芙只是皱着眉和她交代,“这死丫头手脚不干净,损毁御赐之物,还偷拿东西,就按规矩,赏她四十鞭吧。”
这话一出口,那孔老宫人心里就有数了,宫里的刑具都有讲究,就如这鞭子,鞭上带着根根倒刺,一鞭下去就剐肉带皮,去了半条命。一般小偷小摸的宫人,最厉害的就赏个三五鞭,再贬去永巷做苦活,以示惩戒。
这一开口就四十鞭,就是没想留活口。
孔老宫人点点头,又笑眯眯的道,“四十鞭,那一会儿可能有点血腥了,味道也大,姑姑是要就在这观刑吗?”
方小芙嫌恶地看了那老宫人一眼,她也没办法,她也想走,可是皇后娘娘有交代,她得亲眼看着这祁家孽障断气才了事。
“我就在这看着,你且用刑就是。”
“诺。”
孔老宫人走到旁边,慢吞吞的挑选用具,此刻那肥壮嬷嬷已经把祁怜拖到十字木架上,捆吊好四肢,将她脑袋勒进那绳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