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一脚正踹在粗使宫女腰腹处,盆景本来沉重,又挨了这一脚,手上一软,腿一弯,大半的重量就落在了另一边的祁怜身上。
巨大的红梅盆景倾斜向地面,她连忙探身,一手死死撑着,另一手朝前试图稳住花盆。
约莫是因为萧丽仪没说话,她旁边那宫人又近前,恶狠狠照着同一个地方补了一脚。
“还敢叫唤?你们这种下等宫婢,也配我们丽仪娘娘给脸子了!”
这下另一边那粗使宫女彻底扶不住盆景,祁怜反应快,倾身探出大半把住盆底,但花盆的重量也让她身体一陷,好在是稳住了。
萧丽仪一怔,可能是没想到她能扶住,眼神里生出兴味来。
“你倒是个好的,叫什么名字啊?”
祁怜满头大汗捧着盆景,她不知道这娘娘为什么问她名讳,剧痛的脑子里像搅了一团刀子,只是回道。
“奴。。。奴婢罪臣之后,名字。。。不配,污了娘娘耳朵。”
萧丽仪漫不经心地,将手搭在盆景上。
“本宫问,你就答。”
虽然萧丽仪只是放了一只手,盆景却好似重越千斤,她苦苦撑着,只能咬着牙,一字一句。
“奴婢。。。罪臣祁氏之女,祁怜。”
“祁家?哦对,是前儿被抄家的那个吧?本宫记得,是武将世家?前朝的话,官儿还挺大的。”
这会儿有人搬来一把透雕缠枝玫瑰椅,衬了软垫,在她面前,萧丽仪随意坐下,接了侍奉宫女递过的一杯茶,施施然抿了一口。
“奴婢一家,从祖父辈起,皆入军中任职,抄家一事,纯属”
“本宫又没问你这个。”萧丽仪不耐烦地按下茶盏,“哭惨喊冤,那你得找皇上去。”
“祁怜,祁怜,乞怜,噗,你这名字,倒还真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祁怜没说话,肩脊颤抖,手腕青筋隆起,盆景的阴影,挡住了她的眼睛。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唱声。
“柳贤妃娘娘到!云昭仪娘娘到!”
萧丽仪急忙站起,不再管她,这来的两人,一人是正一品贤妃,一人是正二品昭仪,这两位的位分可远在她之上,她虽跋扈,却也得守宫里规矩,前去行礼问安。
只是不知,她二人怎么来得这样早。
萧丽仪心里嘀咕,该尽的礼数还是尽到的。
“请贤妃娘娘安,请昭仪娘娘安,两位姐姐来得倒早,妾这宫里还未备好呢,乱混混的。”
“无妨,萧妹妹快起来,我与珂娘闲来无事,用了早膳,才来你这讨嫌。”
只见这走来的两人,当先的柳贤妃着一身妃色芍药宫装,半搭着鹅黄披帛,石榴百褶裙,一袭沉沉坠坠的艳丽头面,观其行动颜色,快人快语,是个爽快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