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顺势说:“你闭一下眼,不然泡沫会溅进你眼睛里。”
季临收没答声,身体倒还算配合,眼皮很快合上。
不用再担心会被季临收的眼神抓包,江忆大胆起来。
他看似认真,实则三心二意。
右手随意握着花洒继续冲水,散发热气的左手停在距离季临收脑袋不到三厘米的虚空中,指腹慢而细致地描摹勾勒季临收的眉眼。
这双眼,这对眉,他曾经用笔在画纸上勾勒过不知道多少次。
但那无数次的描画,都不及这一次无实物触碰来得动他心神。
描得忘乎所以,猝不及防撞进季临收沉静的眼眸里时,江忆先是愣住,而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还没收回。
哪怕已经出入社会好几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可被季临收用那双情绪内敛的黑眸盯着,江忆还是莫名很心慌。
他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季临收看穿。
却又忍不住生出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想让季临收就这样看穿他,想让事情往不可控制的疯狂方向发展。
两个想法在脑海里疯狂拉扯,刺激得江忆面颊上泛起不太正常的兴奋薄红。
不过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疯狂。
眨动眼睫,驱散其中的浓郁情绪,江忆强装镇定地将发颤的手往旁边移了移。
他被热水泡得湿软的指腹落在季临收的颊侧,轻轻摩挲了下,而后蜷缩手指,将手收回。
“你胡子长出来了,有些刮手,等会儿理发的时候我顺便给你修一下面。”
两秒互不退让的对视后,季临收情绪不明嗯了一声,又合拢了眼皮。
这一合,像是鸣金收兵的信号,让江忆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长吐一口浊气。
关掉花洒放在一旁,江忆挤了两泵洗发水在手心,咕叽咕叽揉出绵密的泡沫,往季临收的发丝上抹去。
指尖插进季临收发丝,指腹接触到季临收头皮的瞬间,江忆回想起曾经出现在梦里的场景,不受控制的想要收紧手指,抓紧手中的湿发。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听到从季临收喉间溢出的难耐吃痛。
脑内思绪再次发生偏航。
江忆嘴上却还是正经询问:“这个力道可以吗?”
季临收颈间的青筋更明显了些,声音低哑:“再重一点。”
每个人洗头时的偏好力度不一样,很正常,江忆配合着指腹加力。
“好。”
香甜的蜜桃味充盈在小小的隔间里,被热气蒸得愈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