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年少,可也带过兵打过仗,早在军营里浸淫出了通身气势,在这不大不小的堂中逼得齐婉然冷汗直冒,腿止不住轻抖。
半晌,齐婉然在挣扎之中终于发出了声音:“我……”
霍去病不留情地再给她下一剂猛药:“陛下口谕,若齐姑娘不如实招来,本侯只好按照陛下之意,将齐姑娘下狱审问。”
最后四个字,力重千钧,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强撑的齐婉然击垮。
即便她再强作冷静,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听到下狱两个字,撑起来的什么冷静全都碎了,惊慌将她淹没。
齐婉然腿软的险些跪到地上去,她抖着嗓音白着脸色,哀求着对方:“别!求侯爷别将婉然捉去牢里!婉然、婉然还未成家,求侯爷……”
“那你就从实招来,本侯就不会抓走你。”霍
去病不想听她说话,有些厌烦地皱着眉道。
齐婉然深吸着气,努力控制着因害怕而弥漫出来的情绪。
正堂里又静下来,堂外蝉鸣声声刺耳。
良久,齐婉然认命又似不甘心地捏紧了细瘦的五指,她垂着眼睫,脸色白似纸般,声音有种绝望般的平淡:“侯爷问吧。”
霍去病见她松了口,切入正题:“参与这件事的其他人,都是谁?”
“江如雪,石寻薇。”齐婉然吐出两个人名。
前面一个霍去病不认识,可听到石寻薇的名字,他眉头狠狠一蹙。
竟然还有她。
霍去病收住情绪,问下一个问题:“此事是否与你父母有关?”
“没有,是我自己和另外两人的主意。”
“那日江遮的腿究竟是不是何平安所断?”
齐婉然沉默了几息,终究还是摇头如实道:“不是何平安所断。”
果然有蹊跷。
“那江遮的断腿,是否与你有关?”
齐婉然没有急着回答,她重新抬眼看向对方,露出一个微微惨淡的笑:“侯爷,您觉得婉然就如此心狠吗?”
“不是你,是谁?”霍去病兀自忽略她那莫名其妙浮出来的情绪,稳着自己的节奏:“是江如雪?石寻薇?还是此前去看望江遮的其他人做的?”
“婉然不知,侯爷去寻江如雪问吧。”齐婉然垂眸道。
“你可想好了再回答,若欺瞒,下一次本侯就不是在这里同你说话了。”霍去病微重了声音道。
齐婉然知道此事彻底瞒不下去,她的名声说不定也要毁去,早已认命般平静了下来,闻言她直视着霍去病,目光坦然地回道:“婉然没有说谎,我确实不知。不过,婉然猜测此事或许是江家所为。”
霍去病细细盯着她看了会儿,见她确实没有撒谎,才抛开了这个问题。
问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关键的证据都问了出来。
霍去病注视着对面这个十几岁的姑娘,问出最后一个、亦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为何要做出毁国师名誉之事?”
齐婉然的视线与霍去病的对上,霍去病竟从那柔淡的目光里,抿出了几丝恨意。
她浅浅一笑,竟无所顾忌地大胆道:“因为婉然嫉妒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