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妮终于有了些空闲时间,便整日窝在府中练武场练习刀法,偶尔出门视察一下女客来和女医堂等管理之所。
两日后,沈乐妮依召入宫。
温室殿内,沈乐妮进来时,刘彻正在用她之前献给他的签字笔在白纸上书写着,听见拜礼声,刘彻嗯了一声,并未急着开口说话。
沈乐妮便静静候立着,片刻后,刘彻放下了笔,一手捏着白纸的右下角将其从案上举起,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上面的小字,砸吧一下嘴道:“这笔书写还算顺滑,墨水干得快,还不用蘸墨。是比大汉的笔好用得多,就是握笔还不太习惯。”
“陛下多用几回便能习惯了。”沈乐妮笑着接话道。
刘彻又将注意力从笔上转移到了这张纸上,他手指揉捏着纸张的边缘,感受着指腹中舒滑的手感,神色受用:“这叫纸的东西,确实比竹简好用的多。轻便,柔韧。倘若以此为书写之物,朕批奏折也不用批的手腕酸痛了。”
说完,他问沈乐妮道:“你已经把这纸交给造纸院了?”
沈乐妮颔首:“是。”
“钻研的如何了?”
“回陛下,白恣正在不断进行试验,争取尽快为陛下、为大汉造出此等纸张。”
刘彻嗯了声,举着手中纸张道:“你告诉他,若有什么需求,让他尽管开口。倘若他真能造出与之一模一样的纸,朕定有大赏。”
沈乐妮拱手:“是。”
刘彻把纸放回案上,又道:“只是如今造纸院只有他一人,怕是有些少了吧?”
“臣此前也想招一些人来给白恣帮忙,但白恣不想有人打扰他,说若是有旁人在,或许会扰乱他的思维。”
刘彻罢了下手,“如此也罢。”想了下,他又道:“但只他一人终究太慢,朕会下旨,于大汉境内寻找有此等技艺之人进研究院,与白恣共同研讨,尽快研制出纸的做法。”
之前沈乐妮将纸献给他的时候,他就听她说了纸对于大汉的好处,利是远远大于弊的。因而,他也希望大汉能够尽快造出纸,将笨重的竹简案牍全部换下。
沈乐妮应下。
刘彻放松身体,轻轻靠在椅背上,和她闲聊起来:“你那费心费力建起的研究院,还真是有几分用处。里面收的好一些人才,在此次治理河域水灾和修筑河堤中帮上了大忙。”
闻言沈乐妮颇为谄媚地笑了一笑:“臣献给陛下的,自然都是对大汉有用的。”
刘彻笑骂:“给你一根杆子,你还就顺着往上爬了。”
沈乐妮嘿笑着。
刘彻收起了笑容,面色有些沉重:“不想今年河域水灾竟严重至此,百姓死亡失踪不计其数。但幸好的是,并未引起疫病,否则啊……”
他轻叹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
“可有查出异常之处?”沈乐妮询问道。
刘彻摇头,道:“堤坝冲毁严重,已然无从查起。”
沈乐妮便不再
说话,双手自然垂着抱在腹前。
刘彻忽然转移了话题:“再过几日,朕便会在朝堂上正式下旨,明年春起兵河西。”
沈乐妮本分地静静听着。
“此次河西一战……”刘彻说了几个字,却又说不下去了。
他有心想问问此次战役的结果如何,有没有打下河西之地,拿下几座城池,大汉损失严重与否,匈奴又歼灭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