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院里的那一段廊上只点着两盏灯烛,已近半夜,烛光黯淡又夹杂着飞雪,虽看不真切,却还是能依稀看到,长刀挥舞时,圆状的东西滚落雪地时的景象……
这是她穿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意识到,真的有人在自己面前死亡了,而杀了人的人,还是同床共枕的男人。
不可否认的。
那一瞬间。
的确有一股寒意在心底蔓延。
手里执着的灯笼也险些跌落在地。
阮秋韵眼睑垂下,只是避重就轻回道,“还好。”
也许不是畏惧。
这个世界,人命如草芥。
并不是以前生存的法治社会。
她只是…还有些不太习惯。
她顿了顿,侧眸看着褚峻,又询道,“今晚这些人,都是一些什么人?”
“都是世家派来的死士。”
褚峻眉锋挑起,低声哂笑,“也都是想取我的性命之人。”
刘氏总归还是有漏网之鱼的,即便是远在凉州,也不乏意图给族人报仇雪恨之人。
取人性命。
亲描淡写的话让阮秋韵眼睫颤颤,玉白的面庞上还隐隐有忧色缓缓浮现,夫人这是在为自己担忧……褚峻唇角勾起,又垂眉吻上了夫人幽香四溢的泼墨青丝,垂着的眼睑眸色涌动。
飘雪依旧,最后还是不得不在此地停留了几日,停留的地方是一个冀州的边缘小镇,看起来和云镇柳镇大差不差。
阮秋韵觉得自己总归不是医者,翌日时,又唤了随行的医者过来给褚峻包扎,不过两日,褚峻手臂上的伤口就已经结痂了。
没有出现感染的情况,阮秋韵略微放了心,更是下意识地不去想那夜所见到的景象,只是在这几日里却拘束着外甥女,不轻易让她出门。
赵筠虽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心知姨母是担心自己,也放下了在此地走走看看的心思,也整日伴在姨母身侧。
……
刺杀平北王一事还是失败了。
而此时远在凉州的年轻郎君,又再一次收到了任务失败的书信,刘观舟面色冷寒,只又重新写了一封信,试图命令刘氏这些年豢养的死士再次前去刺杀平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