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马车卖掉吧,你我二人骑马去潇州。”祝昭看了眼马车同袁琢道。
袁琢二话不说就矮身进了马车将行李从车厢里搬出来,见他将最后一个包袱系在马鞍上,祝昭问道:“你也不问我为何?”
“山遥路远,马车本就走不快,不如将马车就近卖掉,反倒省时省力,原先就算我们回瑕州我也是打算打马回去的。”袁琢笑了笑,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车马行,“那家铺子或许收二手马车,我去问问价钱。”
祝昭望着两匹白驹,一匹过隙,一匹无名,她笑着点头:“你考虑得倒是周到。”
袁琢将缰绳递给她,“你在此处稍等,我去去就回。”
没过多久,就见袁琢带着两个汉子走了过来。
“这是车马行的伙计,来把马车赶回铺子。”袁琢解释道,随后又跟伙计交代了几句。
两个伙计应着声,熟练地检查了马车的车轮和车厢,便开始动手卸车。
袁琢在一旁看着,偶尔上前探看两眼,确保没有遗漏东西。
祝昭则一手牵着一匹马站在一旁。
待伙计们将马车检查妥当,确认无误后,其中一个伙计便驾着马车往回赶,另一个伙计则向二人拱手告辞。
袁琢拱手行礼,转身将手中攥着钱袋递给了祝昭,接过缰绳,指尖在马背上的包袱上轻轻按了按,确认系得结实:“都办妥了。”
袁琢又从马鞍旁的布袋里取出一副护膝,蹲下来给祝昭仔细绑好,祝昭低头看了一眼,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街对面的小摊旁有些动静。
一个穿着蓝布裙的女子正低头看着摊上的糖糕,身后突然凑上来个满脸通红的醉酒汉子,嘴里哼着小曲儿,伸手就要去拽女子的衣袖。
那女子吓得浑身一颤,想要躲开却被汉子堵住去路,脸涨得通红,急得眼圈都红了,却碍于街上人多不好大喊大叫。
祝昭见状抬脚冲过去,袁琢动作却比她还快。
谁料一道更快的身影从街角疾驰而来。
一匹浑身乌黑的高头大马踏风而至,马背上的女子穿着利落的墨色劲装,腰间悬着佩剑,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俯身探臂,精准地拎住醉酒汉子的后衣领,竟像拎着只小鸡仔似的将他硬生生提溜起来,高头大马迈开长腿走出几步,那女子随后手腕一松,醉酒的汉子便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哎哟直叫。
骑马女子利落翻身下马,靴底稳稳踏在地上,她从马鞍旁解下捆马的绳索,三两下就将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醉酒汉子捆了个结实。
蓝布裙的女子这才快步走上前,对着她深深福了一礼,感激地说道:“多谢颜姑娘出手相救。”
颜姑娘抬手将她扶起,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放宽心:“不必客气,颜家军行事,向来如此,路见不平本就该拔刀相助。”
“颜家军?”祝昭皱着眉喃喃念叨。
“颜家军非官家兵马,算是是民间结社,却比官衙更得边民敬重,据说是前朝镇西军留下来的一支队伍,队伍之中尽是女子,故而也叫娘子军哎祝昭!”
祝昭不等袁琢说完就快步走到颜姑娘面前,拱手行礼道:“颜姑娘请留步,打扰一下,我是异乡客,适才听闻姑娘言及颜家军,心中十分好奇,不知颜家军为何会以‘颜’为名?”
颜姑娘闻言,大大方方地解释道:“这缘由说起来也简单,因为我们颜家军中的姑娘们几乎都姓颜。至于为何大部分都姓颜,倒是有个代代相传的说法,说是前朝时有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姓颜,是她一手组建了颜家军,专门收留那些被遗弃、无家可归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就自发地跟着将军姓,将军既授武艺防身,更率部戍边。不过这故事年代久远,是真是假已无从考证,只是军中一直这么传着罢了。”
说罢,颜姑娘俯身抓起地上捆着醉汉的绳索就要翻身上马。
祝昭见状急忙上前一步,追问道:“颜姑娘稍等!那这位颜将军可有名字?探州的地方志或是典籍中,可有只言片语关于她的记载?”
颜姑娘握着绳索的手顿了顿,偏头仔细想了想
,最终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军中代代相传的故事里,只称她为颜将军,从未提及过具体名字。至于地方志中的记载,我也曾托人留意过,可惜除了我们颜家军中这些口耳相传的旧事,旁的地方应当是都没有相关记载了。”
祝昭闻言对着颜姑娘深深一拜:“多谢颜姑娘告知这些往事,打扰了。”
“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