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平康公主挑眉,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本宫是没有有能耐的护卫吗?再说了,我瞧祝姑娘顺眼,想跟她多亲近亲近,你总拦着算什么事?”
“殿下。”袁琢语气恭敬,“祝昭是我的妻,你总要和她亲近算什么事?”
平康公主被他噎了一下,有些恼怒:“你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扫兴啊!祝昭,你自己说,跟不跟本宫走?”
祝昭望了望着两人,调和道:“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我与中郎将既在服孝,便需恪守礼法,不得贪图安逸,言行需谨守礼法,若入府宴饮,便是不孝,眼下确实应守制,不便入府叨扰,等事了之后,定去拜访殿下。”
平康公主见祝昭也这么说,虽还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再强求,只哼了一声:“行吧,若你们查案遇到事情记得来找本宫。”
说罢,瞪了袁琢一眼,转身带着侍女气呼呼地走了。
袁琢望着公主远去的方向,眉头依旧未松,祝昭笑道:“殿下并无恶意。”
“防人之心不可无。”袁琢转头看向她,“公主府虽安全,但也未必是好去处,我们的事,还是谨慎些好。”
看着轿子远去,赵楫松了口气:“中郎将,你这拒得也太干脆了,就不怕殿下不高兴?”
“我让她不高兴的时候还少吗?又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祝昭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对殿下这般有敌意?她虽是傲气了些,却并非你所言那般刁蛮无礼呀。”
袁琢将她拉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声响,才低声道:“你以为,平康公主真的是恰巧在此?”
祝昭一怔:“你的意思是……”
“我们查采生折割案,原是奉旨行事,摆在明面上的差事,可你要借这案子假死脱身,却是需暗中行事。”袁琢道,“平康公主虽食邑瑕州,按制每年也该来此巡查,可她往年皆是春暖时节才动身,偏今年选了这寒天,又恰逢你我要行此险招之际跟来,这时日未免太过凑泊,由不得人不多生疑窦。”
“依我看,公主殿下极有可能是陛下派来窥伺我们的,陛下向来都知道阿翁是我的命门,他先前那般急切让你我二人成婚,无非是料定阿翁逝后你会成为我新的命门,人若有了命门,便易于钳制,此番来瑕州,偏巧赶上阿翁丧仪。若仅是寻常查案,陛下未必肯允你随我同来。那日出城,我见公主殿下前来就已经有了猜测,瑕州是公主殿下的食邑,既能打着巡查的幌子遮掩,又能于暗中窥探你我行止,一举两得。”
祝昭后知后觉,没料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弯绕曲折,不由得心头一震,但细细思索着其中关节,不得不承认袁琢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
袁琢话音落定,赵楫已在门外敲门催促:“中郎将,再不吃,面就要坨了!”
袁琢应了一声,对祝昭道:“我待会要与汝舟往东街去,找找动静,你与赤华若闲不住,想在瑕州街上走走也无妨,只是切记,莫要离东街太远。”
祝昭笑嘻嘻地道:“放心啦放心啦,左右也是闲着,正好看看这瑕州的市井风气。”
袁琢最后看了眼祝昭:“记得早些回,莫要贪玩。”
说罢,推门而去。
赤华踮着脚往木窗外望了望,回头见祝昭正坐在案前,面前摊着本书,手里握着支笔,在糙纸上写着什么,旁边还堆着几张记满了字的纸。
“姑娘,写完了没呀?我们出去玩吧!”
祝昭抬头,笑了笑:“刚好我改完了话本了,走吧。”
出了客栈,日头刚过墙,照在身上暖乎乎的。
街边的摊子支起来,卖菜的老媪守着筐里的萝卜,远处传来货郎摇拨浪鼓的声音,一下下敲得人心发活。
瑕州大街的青石板路被冬阳晒得暖融融的,墙根背风处还积着些残雪,被日头晒得正往下滴着水,好不悠闲。
祝昭刚从书铺出来,手里就多了几本线装的书籍。
赤华拎着个油纸包跟在后面,嘴里还嚼着刚买的芝麻糖,含糊不清地说:“姑娘你看那家糖画摊,姑娘你想要不?”
祝昭低头翻着书页,笑着打趣:“你要是想吃,便去买个。”
“好嘞!”赤华眼睛亮起来,手里的油纸包往她眼前凑了凑,“这芝麻糖是新做的,裹的芝麻都是炒过的,喷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