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怕诅咒,我不信虚无缥缈的谶言。”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最后说,“我一定会过得比你认为的好!”
但她没有停留,利落地起身离去,将身后的咒骂彻底隔绝在黑暗中。
祝昭搬回了祝府后,袁琢又遣袁府的家丁将祝府打扮了一番,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张贴了红纸,冷清清的祝府一下子变得喜气洋洋的。
转眼就到了嫁娶日。
天空还未亮透,浅浅的蓝染上了淡淡的鹅黄,像是一幅水墨画,祝府已经开始点灯了。
祝暄来敲门唤祝昭起来梳妆。
侍女为她沐浴、更衣,为她换上嫁衣。
郁离院还从未来过这么多人。
祝昭端坐在梳妆台前,等待侍女为她上妆。
云宿将木梳递给祝暄,同她说道:“夫人,请为四姑娘梳发。”
祝暄接过梳子,同她解释道:“母亲不在,便由我代劳。”
“多谢二姐姐。”
祝暄笑了笑,抬手替她梳头。
“一梳,梳到头。”
“二梳,梳到尾。”
“三梳,白发齐眉。”
侍女上前来给祝昭绾发,祝暄被云宿扶着坐到一旁。
祝昭透过铜镜看到了坐在他身后的祝暄,微微示意了一下赤华,赤华立马领会,拿了一个锦盒给了云宿,祝昭道:“前番二姐姐言及有孕,我思忖多日备下这份薄礼。”
祝暄接过云宿递过来的锦盒,盒面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她又听到祝昭道:“这对羊脂玉平安锁看着讨喜,盼着姐姐的孩子能承玉温润,顺顺当当落地。”
祝暄掀开盒盖,里头卧着两枚刻着“长命”的玉锁,羊脂玉在光里泛出暖润的光。
“如今我出嫁,可身旁却无长辈,二姐姐一大早便来看我梳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这平安锁是我的一番心意。”祝昭透过铜镜望着对方指尖划过玉面的动作,“二姐姐不嫌简素就好。”
祝暄指尖刚触到玉锁便顿住,抬眼望向自己的妹妹,声音轻柔:“我很是喜欢,多谢四妹妹。”
侍女为祝昭带上金冠玉钗,冠上的流苏垂到肩,嫁衣华美。
祝暄起身站在了她身后,镜中两人的影子并在一起,实际上却隔着不远不近空隙。
就像她们姐妹二人一样,幼时姐妹相得,共戏纸鸢,分食糕饼。
及祝昭被弃乡野,再逢已是少女,中间十载光阴,如线断纸鸢各飞。
祝昭于乡野知草木,她在深闺习女红,彼此岁月两不相干。
纵以薄礼相赠,言语相问,亦难补中间空缺,永失当年同坐檐下之情。
“幼时你总同我抢樽楼的糕点。”祝暄笑靥如旧,“今日我给你带来了你幼时最想要的那份糕点。”
祝昭看着她,难得开怀地笑了笑。
侍女又开始给她上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