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你做的,就拿出不是你做的证据,白殿峰中容不得一点沙子!”
听听,这是人话吗?还白殿峰容不得沙子,明天他就喊萧天田弄来一堆沙子铺在地上!
沈习宴这样一个弱小可怜的小弟子,就这样平白无故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还要人家证明那不是他做的,人怎么能证明没有做过的事呢?
谈幽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原主,然后邦邦给他两拳。
到了大殿,谈幽高高坐在峰主的位置上,下面白花花一片站着白殿峰内外门一众弟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元宵喊过来的。
谈幽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几息之后,落在最旁边被人孤立出一片空地的角落,那里只站了一个身姿挺拔的白衣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辨不出丝毫情绪,唯有抬眸看向谈幽的瞬间稍微扬了扬唇角。
果然是弱小可怜的小弟子,被人污蔑欺负了也只是凄惨的笑笑,让人充满了保护欲。
片刻,大殿内肃静起来,谈幽端坐在上方冷冷开口:“元宵,把你昨日所见一一道来。”
“回师尊,昨晚弟子和同门师兄徒步经过竹林,突然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起初以为是哪位师兄下山历练归来受了伤,便和同行师兄一同进入竹林寻找。”元宵说:“弟子越接近血腥味越觉得不对,寻常受伤见血只会有腥锈味,可那竹林之中还掺杂了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谈幽不动声色扯了扯嘴角,他知道,元宵和同门弟子跑到后山的竹林之中根本就不是路过,而是两个人悄悄打了只信鸽,想趁着月黑风高跑到竹林里去解决一下口腹之欲。
小孩子而已,嘴馋很正常,山上又没有食堂,白殿峰有点修为的弟子都辟谷了,自然没有小厨房,也难为两个孩子,大半夜顶着风雪去偷吃。
谈幽不打算戳破,也不打算怪罪,点头示意元宵继续说。
“同行师兄在竹林深处找到一截断臂,上面长满了蛆虫,弟子上前查看之时,那蛆虫还在腐肉之中缓慢蠕动……”
孩子慎言!倒也不必说的如此具体!
此话一出差点给谈幽听恶心了,不过为了维持人设,他只好强忍着干呕的冲动问:“如此,又与沈习宴有什么干系呢?”
“师尊,这干系可大了!”元宵看了角落里沈习宴一眼,信誓旦旦道:“弟子探查发现断臂乃凡人之躯后迅速查找了竹林附近,并未找到其余尸首,但却找到了一块白殿峰内门弟子才会有的腰牌,上面只刻了三个大字——沈习宴!”
元宵正在等着谈幽给沈习宴定罪,自己的弟弟突然从后面站出来,小声反驳道:“可、可仅仅是一块腰牌又能说明什么呢?倘若在竹林之中发现的是你自己的腰牌,那残害百姓的凶手就是你了吗?就不能是有人偷走了沈师弟的腰牌陷害于他么?”
听着元旦弱弱的语气就知道,他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的。
此话一出,大殿上原本小声的讨论逐渐放肆了许多。
沈习宴出身低微,再加上性格孤僻不讨喜,在白殿峰乃至整个青吾门都没有朋友,平时独来独往,这种时候根本没有人愿意为他说话,所以此刻,沈习宴能听见的声音无一不是在声讨他的。
也罢,这不是早就有所预料的吗?
沈习宴嗤笑一声,不打算辩驳,毕竟自己这好师尊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就算说什么也不可能逆转局面了,更有可能为了平息众怒罚自己几百鞭子,然后赶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思过。
眼看着声讨声越来越大,更有甚至直接站出来:“恳请仙尊严惩沈习宴,还被残害的无辜百姓一个公道。”
接下来,所有人都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沉默着,等待着作为一峰之主的谈幽做出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