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打趣道:“师父,你弟子学业如何?”
赵景清:“……”
“挺好的,”赵景清无奈瞪袁牧一眼,盛出锅里的菜,“吃饭。”
“得令!”
与此同时,乐明村裴家。
赵景明扛着锄头回家,路上遇见村长,村长问:“赵夫郎,来学堂教书的事儿,西安考虑的咋样了?”
学堂地址已经选好了,就定在乐明村,村里之前就有学堂,收拾干净就能开课,这是村长争取来的,凭借从前裴仁德教书多年,攒下的师生情争来的。学堂在乐明村,村里娃娃上下学方便,大人也能省点心。
赵景明道:“他没同我说,我回去问问他。”
村长颔首,“成,你让他尽快回我。”
“好。”
夕阳拉长田埂上的身影。
赵景明回到裴家,裴老二裴老三坐在屋檐下斗蛐蛐,瞧着就恶心。厨房里小树儿在做饭,之前嫌他啥都帮不上忙,现在看下来,裴家人除了读书的西安,就小树儿还是个人。
赵景明迈进厨房,倒出碗水一饮而尽,嗓子里的干涩才得以缓解。
饭还没好,赵景明累了一天,也不想帮忙做,索性回屋找裴西安。
“西安,村长找你去学堂教书的事儿,你考虑的咋样,今儿回来遇见村长,他还催我来着。”赵景明道,在桌边坐下,锤着酸痛的胳膊。
裴西安从书中抬起头,眸光看向赵景明,又垂下眼帘,神情纠结又迟疑,好似在天人交战。
赵景明微怔,“咋了?”
裴西安放下书,握住赵景明的手,深深望着赵景明的双眼,认真道:“我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我去教书能得束脩,你也能轻松些……可是我……”
他顿了下,握着赵景明的手紧了紧,无声胜有声。
“……你不想去?”赵景明疑惑,下地恁累,天晴下雨都得在地里刨土,教书先生可比下地干活轻松太多,还有束脩拿,为啥不想去,赵景明想不通。
“不是,我想去。”裴西安立即否认,唇角微抿,在赵景明的注视下开口道,“教小孩读书费心费力,启蒙更甚,我……我担心去教书,我的课业会落下。”
“我本就没能去书院,书是借从前同窗的,抄写完便还回去……”
赵景明干了一天活累懵的脑子忽然清明,给小孩启蒙是件劳心费神的事,西安去教书,没时间温书,还怎么中举当官?
嫁进门快半年,每天干不完的活,清汤寡水的饭,为的不就是裴西安中举当官,他跟着享福吗?
裴西安当不了官,自己的苦不是白吃了?
不成,啥也不能耽误西安读书。
赵景明道:“不想去便不去,可不能耽误你读书。”
裴西安坚持道:“我想去,明儿我同村长说,我去教书。”
赵景明:“不行,你去教书你学业咋办?”
“我……我挑灯夜读,”裴西安握住赵景明的手,他的手已不似刚嫁进来时柔嫩,掌心满是茧子,摸在皮肤上刮擦着疼,裴西安眸中透出心疼,“我也想为这个家出份力,不想你那么辛苦。”
赵景明心里胀鼓鼓的,西安知道他的辛苦就成,以后好好待他,让他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