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对此事本是不知,却在昨儿的大计划失败之后,他们纷纷逃回严府,没多久便听见府门外,传来敲门之声。他们原以为是官兵搜查刺客追到了这里,谁曾想,来的却是房牙子。
房牙子将准备好的十来份商铺和十来份田宅房契,一并给了他们,又对他们道,严律早已付好了全部银两,只待他们去签字画押即可。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弟兄们得知严律命悬一线,生命垂危的噩耗。
……
此时,就在这间废弃的值房里,在严律那方窄小破旧的床榻旁,以洛江河为首的这十来个弟兄们,纷纷对着再度昏迷过去的严律下跪磕头,嚎啕大哭。
哭得那是一个震天撼地,哭得那是一个如丧考妣。
更哭得,让站在床榻边的皇上和燕玄二人满脸震惊,面面相觑。
不知他们到底磕了多少个头,总之,皇上终于是不耐烦了。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咳嗽了一声,道:“行了!严爱卿这会儿尚未脱离生命危险,你们这般痛哭,他也是分毫不知的。都起来吧!”
皇上都发话了,他们不听不行。更何况,他们现在的身份是锦衣卫。
前锦衣卫指挥使廖承安这个太后的亲信请辞后,现在整个锦衣卫庞大的队伍里,个个都是以皇上马首是瞻的。
这会儿,让他们对着奄奄一息的严律痛哭,确实非常不合适。
皇上见他们一个个都抹着眼泪站起身来,他直接厉声问:“朕,今儿当着严律的面,问你们一句话。”
“是。”他们齐声道。
“这一场刺杀,是不是你们几个做的?!”
此言一出,不仅洛江河他们大吃一惊,就连一旁的燕玄都惊诧极了。
皇上那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尤其是站在最前边儿的洛江河,他的声音威严且冷静地道:“时辰,地点,方位,甚至是动机,你们一个个都占齐全了。说,是不是你们几个做的?!”
所有人悲恸的眼泪顿时收住了。
洛江河的反应极快,他直接拱手对皇上道:“回禀皇上,这件事,确实不是我们做的。”
“不可能!”皇上斥声道:“为了达到目的,安排一场刺杀,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回,为了得到母后的信任,严律以身涉险,做出那场苦肉计,也是射中了他的后脊。这又是同样的一场刺杀,难道不是你们做的?难道不是为了刺杀宁瓷,严律亲手布下的局?!”
“请皇上明鉴!”众人纷纷道:“我们根本不知此事。”
更有洛江河直接道:“皇上您想,当时在场的人那样多,怎么可能刺杀到简雨烟?咱们不是找死吗?更何况,若我们真的要刺杀简雨烟,老大他又为何冲过去保护她?这根本说不通啊!”
皇上眯起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洛江河,盯得整个值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盯得洛江河的心头固然发毛,可他的脸上,乃至身后这十来个弟兄们的脸上,都是一脸的正义凛然。
“朕,希望刺杀一事到此为止。若是再出现一次,能抓住刺客的,朕不去追究你们的动机。但若是抓不到刺客,全数算到你们头上!”
“是!”洛江河他们立即俯身下跪,大声地道。
“好了。”皇上踏脚就往门外走:“你们人数太多,以后每日只准两个人进来探病,是哪两个,你们自行安排。今日,暂且破例。”
旋即,皇上大踏步地离开了值房,他的身后传来山呼海啸般兴奋的回应声。
却在此声中,燕玄赶紧追了上去,忙问:“父皇,你怀疑这场刺杀是他们自己做的?”
“嗯,但是,朕没有证据。”
燕玄怔愣了一会儿,又问:“那他们做什么要刺杀宁瓷啊?”